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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得了几分偏爱,白慕石心中总要顾虑些的。” “我若是谢欢,二选一的话,我要纳的定然也是白来仪。无论作用的大小,终归都是有些用的。” “白慕石这个人,私情甚少能够影响大局,可谢欢既是知晓他偏爱小女儿,必然不会放之不理。” 话声一顿,未等白问月面上生出任何不满,他又补了一句,“我并不是谢欢。” 他的一番话,将一切的都说的通了。 白问月凝着眉,陷入了沉思。 若非是执念临死前白来仪的那句话,她早该想到的,谢欢这个以利字为最重的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有利可图,有利于己。 轻易难有儿女私情。 那白来仪登了后位,便是因为白慕石已然成了朝中重臣,他夺权的心腹,自然要册封更受偏爱的幼女为后。 …… 她疑惑了这样久,明明白来仪同他未曾有过任何交际,为何为谢欢筹谋划策,合力夺权的她会成了弃子,输给白来仪。 答案思来想去,追了这样久,结果竟又转回了自己父亲的身上。 从白慕石倒戈而起,她进了皇宫,成了妃子。 从白慕石功成而止,她死无葬身,成了弃子。 她对白来仪的那句“十里红妆万担金银,要迎的是她”执念的太深。 谢欢本不可能同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情真谊切。 连她亦然。 是以,他纳白来仪为妃为后,皆是为了要控制白慕石。 而这一世,她嫁进了镇国将军府,远离了宫廷纷扰,是以皇后受孕无人帮他,他便把主意打在了白来仪的身上。 可惜白来仪太蠢。 下这样明显的毒,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如果魏冉的孩子能够这样轻易拿掉,谢欢何苦要找旁人。 如此说来,那谢欢为白来仪求情,也是……因为白慕石? 第66章 赵段两家 一切揭开后, 她便多了几分异常清醒,只单说为了一个白慕石,未免有些牵强。 她相信魏冉的这个孩子, 谢欢是势在必杀, 白来仪这样明目张胆, 这其中也定然是有另一层意思。 真相如此,她心底忽然生愉, 似有千万斤担石放下。 魏央瞧了她许久, 只见她深思的面孔忽然魅惑了几分,笑意盎然。 夜风卷地起,车帘摇曳,眼中同心中的杀意肆虐横行,激碰冲撞。 声清音脆: “好。” 她似是自问,又似是自答, “我同白来仪自始至终都非是同种价值可言。” 她要告诉谢欢,不管是前世或是今世, 他都选错了。 且错的离谱。 西平太尉府里, 无论是何, 有价值的从来只有她白问月一个人。 包括她的父亲白慕石在内。 魏央轻坐一旁, 瞧见她这副模样, 心中无声答话, 自然是你。 倘若当初谢欢纳了白问月进宫,这二人联手合力,所产生的威胁, 必然是要比与白慕石联手。 更大。 实际上魏央倒也真的猜对了。 前世的谢欢与白问月,便也真的合力颠覆了北绍,夺回了政权。 唯一的变数,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白问月被幽禁冷宫,一杯毒酒的惨死下场。 他尚不能理解白问月为何杀心如此,恨如波涛,却也明白,无论事出为何,这终究是她自己画地为牢,将自己困住的一场执念。 他只觉得。 白慕石如何、白来仪如何、谢欢又如何。 阴谋诡计里的利弊抉择,并无情谊可言。她明视真心为最贵,可又偏要在这场利益角逐里为真心争个你死我活。 心中情绪不明,又伸手将她禁锢在怀里。 旁的人又有何干呢,你还有我。 毕竟是执念。 瑶华宫的那把火,至今仍然还在白问月的心中烧着,火光冲天,灼烫依旧。 浓密呛鼻的烟滚,与胸腔蚀骨的疼痛她皆都记忆清晰。 仿佛昨日。 最后便是真的被烧成了一捧灰烬,或是这一切皆是她的执念所幻化的梦境。 她都不能轻易放过谢欢与白来仪。 不仅要争要斗,且还要不死不休,永无终止。 —— 六月尾声,七月将至。 正值暑热。 如今贺同章已经回府多日,林双玉尚还居行在将军府的临南院里。 不为人知。 她也喜得清净,平日里足不出房,大多时间都在做一些绣活针线,听临南院的婢女说,看模样便知晓是为贺大人亲手做的衣服与鞋子。 另一边,让白问月十分诧异的是, 贺氏‘失踪’之事,竟然毫无任何讯息传出,白问月本以为贺同章便是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找人,暗下也会派些人手去四处打听。 却未曾料到,他竟是佯作一副一切皆未发生的模样。 未动声色。 偶尔府外会有人登门拜访老夫人,他也只道,母亲抱病卧床,不宜见客。 如此一来二去,白问月倒是更不明白了。 贺大人是经过‘泗水一案’之后,对贺氏无比痛恨,甚至无心她的生死踪迹了呢。 还是觉察出她已经死在了白问月的手中,有心替她掩藏,同谢欢周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