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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的,不过是遵守承诺罢了。 双指交错,轻拂掉食指上的水滴,白问月清了清心底的杂念。 “回吧。” 主仆二人折回了不闻居,临近晚膳时分,天空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合上窗子,屋内掌起了灯,在园子里沾了不少水,身上微有水湿,白问月又换了身闲装。 更罢衣后,下人正好来禀,说是将晚膳备在了偏殿。 她点了点头:“将军呢?” 下人俯了俯身子:“回夫人的话,将军此刻还在书房。” 天色渐晚,夜幕将至,他又补了一句:“奴才刚煮了新茶,正要给将军送去。” 魏央今日去上了早朝,返身后便直接扎进了书房,白问月见他颦眉促额,似是有要紧的公务急需处理,便没去书房轻易扰他。 她心里算着时辰,差不多也该忙完了。 “嗯,我去送,你下去吧。” 下人躬身退下,新煮的茶叶热气升腾,很快盛壶装盘送来。 夏饶端着茶水跟白问月刚踏门一步,迎面正撞见前来传话的宋书。 “夫人。”宋书拱手弯身。 “你来的正巧,”白问月问:“将军吩咐几时传膳了吗?” “奴才正是为此事而来,”他顺手将夏饶手中的托盘接走,然后答:“将军说他还有些要务处理,让娘娘先行用膳。” “无需等他。” 还没忙完? 有些出乎意料。 午膳时他也是让宋书传话,说是不必等他,这样废寝忘食的忙,看来的确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沉了沉眸子,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我去书房瞧瞧。” 下人在偏殿布完了膳,正要去前禀,宋书又差人过来,说是两位主子正在书房议事,让他们先把菜撤了。 正值晚膳时分,雨势渐渐急了起来,偶有轰轰雷声,白问月去时,魏央伏案正审阅公函。 屋内只亮着两支昏黄的白烛,檀香早已燃尽,冷风夺窗飘雨,有微微寒意。 刚踏进屋内,白问月便不自觉皱眉,夏饶解意,忙去合窗掌灯。 宋书自知有罪,不敢多辩,待白问月接过杯盏后,他连忙放下托盘去帮夏饶关窗燃香。 闭窗点香,夏饶又多掌了两盏油灯,昏黄的屋室渐渐明亮起来,温热的茶的递过去,暖声洪流涌入。 “还在忙?” 魏央闻声抬首,见是她,接过杯盏弯了弯唇。 “怎么过来了?” 白问月并未答他,自顾自拿起了桌上的公函,轻扫两眼,是前往北境的委任书,尚未盖印。 “前些日子不是说已经定了魏大人,怎么还未下旨?”有些疑惑。 身子微微后倾,让出了足够的空间,魏央靠在太师椅上幽幽地喝了一口茶。 “嗯,出了些变故。”他道:“魏府送来消息,说是魏大人突发疾病,卧床不起,难担重任。” “让圣上另派他人。” 疾病? 白问月站在案前回想了许久,都记不起这个魏荣恒前世发过什么病。 慢着—— 她似乎是要明白了什么,难道和后宫有关?愣了愣神,未敢深想。 “那圣上另指了谁呢?”她一边问,一边继续往下翻阅,很快便看到了‘白慕石’这三个字。 并非是觉得惊讶,只是太过巧合,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她不解地向魏央望去,似是寻求一个答案。 热茶饮尽,魏央放下杯子,从桌上众多文书里抽出另一份文书放在了她面前。 夏饶为她续了一杯茶,然后和宋书无声退下。白问月目光移到桌上,疑惑地拿起另一份文书。 ‘罪臣段升,徇私包庇亲信,枉顾王法,滥用职权私刑,其罪难饶。’ ‘段听兰’、‘赵谷’、‘孟开’,这几个名字,让白问月很快明白了是发生了何事。 “段大人身陷重案,自顾不暇,朝中能担重任的只剩你的父亲。” 茶香四溢,雾气缭绕,魏央掀盖撇茶,轻呷一口。 “虽然白太守也因后宫受累,可北境有近百万灾民等救,赈灾迫在眉睫,顾不得这些繁琐。” 文书上说,‘丞相之女段听兰因通jian罪被收监,丞相段升以权谋私,颠倒黑白,反指赵谷架词诬控,然后执意将二品奉常押了牢。’ 段升在监廷司虽然没烧死贺同章,但他却另择别法,杀死了赵谷。 同日,赵奉常的夫人在府内吊颈而死。 以段升手中握的权利,赵氏夫妇一死,段听兰的案子很快便会不了了之,日后太后若是查到了真相,也不会因为一个赵谷,过多降罪于他。 然而,问题是整个案子里并非是只有赵氏夫妇。这桩通jian罪里的关键人物,孟开,他并非像段升所知道那样,被赵谷杖毙了。 而这朝堂上,也不止是一个赵谷想要扳倒段丞相。 魏央道:“今日早朝,朱稷带着孟开上了大殿,通jian是小,谋害命臣是大,谢欢下旨要收监段升,命贺大人立案详查。” 二品宗正,朱稷,上次皇后宫宴时,白问月曾有幸听到他的夫人私语传闻。 “太后那边怎么说?” “太后同意了立案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