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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有些许晦暗,薛沁芮还不曾习惯于穿着这一身公爷的华服,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子绊了一跤。 前头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化作回声,回荡着。 薛沁芮静立片刻,提起裙子,弓着身,转过前面的弯。 自是人影也没了。 她一低头,脚边有些没灭掉的火星。蹲下去才发觉,那是没烧完的纸钱。 作者有话要说: 薛沁芮住进衿国府的第一天夜里,谙琳某王府某男子晚上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薛沁芮:“预备备~”(扔球球 卫羽轩:“嗷呜~”(伸爪接住 薛沁芮:丢出去~ 卫羽轩:扔回来~ 薛沁芮:丢出去~ 卫羽轩:扔回来~ 薛沁芮:丢出去~ 卫羽轩:把球丢掉(扑进薛沁芮怀里 大喊:嗷嗷嗷妻主你快来娶我!!! 正在怼婆子的薛沁芮:啊嚏!咋肥四鸭?怎么感觉某只小狼变成小狗狗了? —————————— 感谢某鱼姓咕咕(bushi)提供的小剧场脑洞吖 *文中薛沁芮被老鼠咬后患的是出血热。具体仍是源自度娘(///▽///) 第15章 待娶 薛沁芮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连忙跑出洞外。 那人藏得极深,一丝黑灰都未踩在脚底,寻不着脚印。 出了洞,视野开阔许多。按理讲,那人也走不到哪里去,应是躲起来了。 “薛公爷?”身后假山上的树林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主君!”薛沁芮正转过头去,却听南边来了丫鬟。 树林后的人连忙躲了,仅一片衣角落入薛沁芮视野里。 薛沁芮敛容,立于原地,待慌张跑来的丫鬟站定了:“何事如此慌张?” “主君,皇上的圣旨来了。公公说,可不要错过了吉时。” 不过是宣读个定亲之事,竟还有所谓吉时?薛沁芮回望了一眼那片树林,抬脚与丫鬟一并往南赶。匆忙赶到,行礼毕,太监昂着头念了夹杂着太多的花里胡哨词藻的圣旨,终是讲了婚期安排。 薛沁芮心下盘算片刻,谢了皇帝,接过圣旨,花言巧语一番将太监请去喝茶。 待他坐稳,薛沁芮便露出满面愁容来:“公公,我这个异乡人,才来谙琳不久,便受了陛下恩泽与稷王殿下的青睐,叫我受宠若惊。只是这谙琳着实是个叫人又爱又惧之处,如今我如履薄冰,只能自缚手脚,免得给陛下平添了麻烦。” “薛公爷自有过人之处,本是配得上陛下的赏识的。” “薛某也是个乡下来的人,脸皮也厚些。公公此话我是赞同的,”薛沁芮不自谦,承着他的话继续讲下去,“只是世间全才本就屈指可数。大多有才之人,换个方向看去,便是个平常人。正如我,自小活在穷乡僻壤里,没见过世面,大户人家的婚仪长何种样子都不知道。” 她何尝不知?在国子监的日子虽不长,却足以让她去读太学藏的大半她感兴趣的书。 自小家穷买不起书,只得借旁人的读一读。为了多读一些,薛沁芮也算是练会了一目十行。原以为这本领日后没了用处,却偏偏助她迅速知晓了谙琳的各种规矩,其中自然囊括了姻亲这般大事。 不过是昨夜薛沁芮睡不着,仔细盘算了一番各种赏赐,才发觉皇帝特意卡了个数,叫她左右为难。 若是要置办一场公爷与王爷之子应有的婚仪,那便拨不出足够的钱给薛正送去;若一直念着薛正,那这边便注定要全谙琳的人看笑话。 可真是“忠孝不能两全”呢。 “公公身居高位,见多了谙琳各色稀罕玩意儿,也深知每件事背后的规矩,”薛沁芮起身替太监斟了茶,太监假意推脱了一番,便让她斟了,“薛某只是想请公公帮帮忙,替我辨辨好的婚服,顺便,我想借些人手将这府上下快些打点了。” “公爷,您这上下百余人,三日时间,怎会打点不来?” 薛沁芮蹙着眉,长叹一口气:“我只道管下人同在国子监当值是一个道理,哪知却忘了,这些丫鬟小厮大字不识,讲什么道理自是也讲不通。我一个人管几个还应付得来,这百余个,实在是有心无力。直至今日,这三百亩的府邸才扫出了个样子来。” 太监颜色一变,两条粗眉一竖,对跟来的宦官道:“把管家叫来!” “哎!公公,”薛沁芮道,“我日后自会慢慢管教,不劳烦公公了。” 薛沁芮转身拿了块金来,朝太监推去:“公公,这几日麻烦你了。” 太监作势犹豫片刻,便收入囊中:“公爷的事,咱家自会去处理。” 薛沁芮笑着道了谢,又闲聊几句,阿谀一番,彻底定下婚仪之事求皇帝出手,便送他出了府。 只不过是一块金子,怎能叫伴君身侧的太监动了心?薛沁芮自知金钱收买不了,也正是因收买不了,太监才能更好地帮她。 每回二人的交谈,皆回在他心里捏作秤砣,替他的皇帝主子掂量一番薛沁芮的斤两。若她表现得极为聪颖,自是要防,若极为愚钝,那更需警惕。 薛沁芮只可走走中间的路,既展现他们见过的长处,又要露出他们不曾见的方面、伪装成弱点来。叫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半罐子水,便可放些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