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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兀自惆怅了一会儿,来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云……云家人我认得。”差点说漏了嘴,余光瞥见姬尘影的目光看了过来。 “是问你名姓!” “呃、呃,裴行简。” “无尘峰裴家?” “是。” “无趣。”白芨说,“你刚才说你认得云家人?” “是,云家的云齐是我同门师兄。” “这么巧……” “什么?” 白芨盯着裴毅那张脸,好一会儿才冷冷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是真理,只是我有不得不知道的理由。 我他妈就是云齐。 你们在背后这么嗦啰我,经过老子同意了吗? “还请宫主开恩,哥哥他伤势不轻。” 白芨打量旁边的姬尘影,似乎在考量他当真伤得重一般,忽然笑了:“那你们便自个儿去取。” 我听他语气不对,他已经从腰间取出一条鞭子缠住了姬尘影,将人牢牢缠住,姬尘影也是怪,他那速度我早就见识过,此刻却不躲。 我刚要上前,脚下传来异样的感觉。 地面微颤,随即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也就是在刹那间裂开了一道足够两人一同下坠的口子。 白芨眼睛眯了眯,松开了鞭子一甩。姬尘影在那一瞬间消失在口子里,落了下去…… “姬尘影!!” “忘了还有你,”我还未来得及转身,白芨竟然已经在我身后,速度也是极快的,凑在我耳边低语一句,伸手推了我一把:“去陪你哥哥。” 无边的黑暗袭来,我唯一的念头就是—— 裴毅的身体,他不会浮空术啊喂!! 不过我其实无需担心,我这一落不仅没落多久,还被人接住了。 “伤到没有?” “没……”落地我便草草从他怀里滚下来,尴尬道:“哥哥好厉害。” 大概是,恭维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呵呵…… 他大概也是听多了,习惯了,居然还点了点头。 我这才把视线转向周遭,荒芜又漆黑,只能看得清楚极近的人,比如方才的姬尘影。 抬头,上面也是一片漆黑。 “这是哪里?”看这个落地的时间,密道哪里会有这么深的。 想不到的是姬尘影回答我:“万棺墓。” “万棺墓?!别逗我了,我来过万棺墓,离神草宫几百里地呢。”方才还在重楼殿上,怎么可能落下来就是万棺墓。 “这里确实是万棺墓,只不过白芨把整个神草宫搬到了上面。” “……他疯了?” 姬尘影摇摇头。 又不说,我有些郁闷,他这个闷葫芦的性子我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干脆席地而坐,同他说:“哥哥,你坐下,既然落在了万棺墓,一时半刻也出不去,咱们聊聊。” 他便坐下来。 “哥哥,有些事我不明白,你看看能不能替我解解惑?” “你说。” “我曾问过哥哥,师从何处,哥哥倒也没撒谎,只说师父已经离世,方才听宫主说,是哥哥你杀了他,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吗?” 这罪名给他扣的,若是真的,弑师,可堪与我灭门一战了,想不到还是个同道中人。 不过我倒不觉得是真的,一来看宫主那个德行,可信度不堪,二来,我心里始终觉得姬尘影城府深沉,但人不坏。 “若是没有误会,”他像是斟酌着,询问:“你……如何看待……” 如何看待他弑师?真是问对人了。 “重要吗?我当——我云齐师兄当年不也是背负骂名,都说他狼心狗肺灭云家满门?灭门是事实我信,狼心狗肺我不信。” “若是别人有错,我们无错,单凭外人几句风言风语就得忍气吞声?该我们受着?凭什么。” 黑暗里他似乎低头笑了笑,我看不真切。 “所以,你究竟……?” “……我拜入他门下一年,承他所授剑法,也曾以为他是个好师父。” ☆、药人 姬尘影的叙述从他少年时起,彼时他刚从万棺墓里爬出来,至于从前为何在墓里,他只说从前不当心,被人害,别的一概不提了。 我心里明白,大约是跟他半妖的身份有关,无父无母两个孩子在大户人家怎么生存?保不齐甚至是被家里扔进去的。 他肯说就不错了,我也不敢多问,怕问了他连别的也都一起不说了。 他那时才十二岁,从万棺墓里出来后遭受了埋伏(至于是谁是何方势力,也是一字不提)后得白芨相助,指给他一位师父。 他师父并未将名姓告知他,只说叫师父,随后顺理成章拜入门下。 他师父同神草宫宫主白芨是朋友,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一派仙风道骨的清冷气,在神草宫挂了个名,是为神草宫人,平日自己独门独派修炼。 那功法便是这位师父教的,起初都还好,姬尘影时常感念师父的恩情,于是十分恭敬,并且不打算回姬家了。 那之后不久,这位师父便寻了些许药草给他食用,姬尘影不疑有他,只当是神草宫补气养血的药物。 如此一年后,他偶然间一次受伤,发觉自身血液呈现黑红色,几尽于黑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