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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谊回到师案后端坐:“公子澈这个问题问得好,这就是我今天要和你们讲的,南越平叛之战。海匪之乱,要从南越叛变开始讲起。” 几个孩子都端坐静听。 岳谊沉了一口气讲道:“始皇帝于东巡途中仓促驾崩,原本应该继位的公子扶苏被幼弟公子胡亥设计所杀,很快大泽乡便爆发了陈胜吴广的农民起义,喊出了‘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的大逆口号,此后各地的叛乱如雨后春笋,此起彼伏,最成气候的便是汉王和西楚贵族之争,若非我太宗庄皇帝在泗水河畔得天授九鼎,又得卫氏虎狼子弟相助,天命所归,民心所向,当今这天下,还不知是否姓赢。” 这段国史乃是大秦帝国自建诸侯国以来最惨痛的回忆,未免后世子孙遗忘,每到大节祭祀,皇室都会专门派出礼官担任讲师,为皇嗣讲述这段历史,因此赢澈早已耳熟能详。 岳谊还在继续:“而就在天下大乱之际,南海三郡也蠢蠢欲动,最终是赵佗割据了岭南百越故地,自立南越国,在南面称王,因彼时帝国四分五裂,谁也没有时间去顾及他一块蛮荒之地,竟由得他做大做强,稳居南边一隅。” 婵羽“咦”了一声:“赵佗?是刚才表哥说攻打骆越部的那个赵佗吗?” 岳谊点点头,用苍老而悲伤的声音说道:“正是。这赵佗自立为南越武王,与越女通婚,又利用沿海的优势,趁着中原打成一锅粥的时候积极发展海上贸易,生意最远,都做到塞琉古【注3】地区。” 婵羽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不禁惊呼:“这么远!” 赢澈追问:“后来呢?太宗皇帝继位后没想到去攻打这南越国吗?” 岳谊说:“庄皇帝不满弱冠之龄登基,少年英姿,又继承了始皇帝能征善战,文韬武略的本事,又怎么能没有大一统的雄心壮志呢?只可惜,当时中原大地经历了自战国末世以来的近百年征伐,民不聊生,北边有匈奴蠢蠢欲动,虎视眈眈,庄皇帝只能收起自己个人的英雄情怀,安心鼓励农桑,恢复百姓的生产生活,安定民心,再不愿让帝国背负暴秦的骂名。” 岳攸至问:“太宗庄皇帝在位五十余年,始终不曾再起一统南越的心思吗?” “这正是庄皇帝的伟大高明之处,”岳谊说到激动处,难以抑制对庄皇帝的崇敬之心,站起身来,:“他知道一统天下这样的雄图伟业乃万世之功,非始皇帝这样的千古一帝不能完成,而随着他的年龄渐长,身为帝王他觉得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更是另一种千秋功业,那样的成就感并不比版图的扩张来的小。” “可是,那南越国的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啊,那里的百姓好多还是咱们大秦过去的移民呢。庄皇帝怎么就对他们不管不顾了。”赢澈有些不解。 “你怎么就知道南越国的百姓水深火热了?战争对参战的双方都是灾难,免于战事,对大秦,对南越都是一件好事。”赢净略有不满地反驳。 “你到底站在哪边?替谁说话?南越王给你什么好处?你这个大秦的叛徒!”赢澈反唇相讥,看到庶兄答不上话的样子,他心里莫名地畅快。 【注1】食时二刻:食时即7:00-9:00,食时二刻是上午八点整。 【注2】卫大父:指卫皇后的父亲,赢澈的外祖父。 【注3】塞琉古:塞琉古王朝在公元前3世纪左右一度强盛,与秦朝大概是同时期的政权,领土包括今叙利亚、伊朗、亚美尼亚以及印度的一部分,是中东地区的大国。 第九章 以史为鉴(下) 赢净心平气和说道:“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征战,也许有更和平的解决办法。比如出使和谈,和平收复。” “人家都当了土皇帝了,谁跟你和谈?谈来谈去回来被你砍脑袋?搁你你乐意吗?”赢澈发现赢净的思路有说不出的迂腐。 “都不要吵了!”岳谊不得不发声制止这皇室兄弟的争执,“庄皇帝知道再度大一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不寄望于一己之身来完成,而是希望奋几世之功来达成。只可惜惠帝天不假年,而陛下继位时又过于年幼,这个任务便就落在了宣宗陛下,也就是当时的摄政长公主,你们的姑祖母身上。” 岳攸至脸上显出自豪的神色:“姑祖母摄政时,我大秦百业俱兴,的确是到了收复失地之时。” 婵羽紧接着说道:“可是,没来由的,南越国已经自立百十来年,拿什么借口发兵呢?师出无名,不利征战啊。” “长公主这话可是说在了问题的关键上,”岳谊喜悦地称赞女孩,和颜悦色回答道:“恰在陛下登基后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我们埋伏在南越的细作来报,这个南越王很不安分,在和路希亚帝国暗通款曲,有意成为路希亚的附属国。” “路希亚帝国是哪里?”岳攸平在一群哥哥jiejie里插不上话,懵懵地问。 赢净站起身,走到地图前,因身高不够,回身拿起刚才打岳攸至的竹板指着一大片区域说:“路希亚帝国西起西境大陆以北,东至远东大陆,与我大秦辽东郡接壤,其北方最远处靠近永夜之地冬境群岛,南部则与匈奴诸部相接。是目前所知的国土面积最大的帝国,比整个西境大陆诸国的国土相加总和还要大。” 岳攸平委委屈屈嘟囔道:“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