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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伤的位置在腰腹,所以缠的时候动作就比较尬,每次布条绕过他的腰背,我就像是紧紧抱住他一样,尴尬的伏在他身上。而每次伏在他身上的时候,我的额头都能感受他温热的呼吸,这场面着实有点暧昧。 好不容易缠完了,我仔细检查了下,确定不再出血,回头对傻在一旁的镶玉道:“去找顶轿子来,要快。” 镶玉二话没说,直接冲了出去。 我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能感受到郭右亭注视我的目光,每次抬眼扫过他脸时,都能看到他神色复杂。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生死关头还顾的上男女有别?他爹可是正一品丞相,权倾朝野的国舅,正儿八经的皇帝小舅子。 若郭右亭真挂了,郭游麟让我跟镶玉陪葬,到那时候对我跟镶玉而言,别说男女没区别,人鬼都没区别了。 郭右亭呼吸有些急促,因为失血过多,两只眼睛已经呈混沌状,此刻有些睁不开了。 我伸手用力拍他的脸,慌道:“郭右亭,睁开眼看着我,你别睡过去啊。” 郭右亭被我拍的清醒了一点,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 人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输血条件,晕厥过去很容易造成大脑供血不足,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植物人。 我不禁又在心里哀叹:如果郭右亭被镶玉打成植物人,那郭游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跟镶玉还是难逃一死,唉! 镶玉从外间飞奔进来,喊道:“轿子来了。” 我对尚文礼道:“抬他上轿,赶快回府,我去请大夫。”说罢我转身欲走。 尚文礼伸手拦住我:“姑娘留步,丞相府有大夫。” 尚文礼小心翼翼的将郭右亭抱到轿子上,回头对我客气道:“劳烦姑娘照料一下右亭,我在外面指挥轿夫抬轿。” 我点头道:“好。”语闭掀开帘子,小心的坐在郭右亭旁边,轿子狭窄,我只能紧贴着郭右亭。 尚文礼在外面指挥,轿夫们把轿子抬的极稳,我在轿子上,几乎感受不到轿子的晃动。 郭右亭情况还好,他一直在眯眼打量我,我以为他可能不会同我讲话,过了一小会,他还是虚弱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家的?” “我姓烈,烈柔茵。” 他闻言眉毛一跳,垂下眼睑低声道:“烈将军是你爹?” “嗯。”我乖巧的点点头,我观郭右亭为人,如果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喜欢软妹子。毕竟现在我们错在先,能讨他欢心,没准能躲过一劫。 这时轿子轻轻一抖,郭右亭疼的微微一皱眉,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我吓得连忙扶住他的头,一边轻揉他的脸一边低语道:“千万不能睡,睡着了怕醒不过来。” 郭右亭很吃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此刻的他失血太多,已经没力气了。 我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让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胛上,一边轻拍他的背脊,一边低语道:“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 郭右亭的脸埋在我的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上,不知道这个死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我感觉他的嘴唇有意无意的再摩擦我的脖颈。 现在这个时候,我懒得同他计较,如果把他推开,万一他再挂了……闭了闭眼,算了,被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 不一会,我听到一声低喃的呓语在耳边响起:“你好香……” 这三个字出口后,接下来的一路上,郭右亭再无话。 我们一路行至丞相府,这自打进了府门后,就没人顾得上我们了。 整个丞相府忙的人仰马翻,我跟镶玉尴尬的站在院子里,镶玉脸色苍白,我脸色暖白。 我实在忍不住,用责备的口吻对镶玉道:“你怎么如此莽撞,他是什么身份,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护得住你吗?” 镶玉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哇的哭出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气急了,但却没想伤他,结果伸剑出去后,我手臂不知为何突然一麻,那一剑就不受我控制的刺下去了。” 我心头一跳道:“手臂一麻?给我看看。” 镶玉解开袖口露出手臂麻痛的位置给我看,我端详了半天,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我摁了摁太阳xue,脑子乱糟糟的一点思绪都没有。 镶玉抓住我的手,慌乱道:“柔茵,我们趁现在没人注意,赶快逃吧。” 我呵斥她道:“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你跑了你爹怎么办?就算你躲起来,郭丞相也可以将你爹抓起来,逼你现身。” “说的没错!”一句阴森的呵斥,从我背后传来。我猛然回头,看见一张满是寒霜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丞相郭游麟。 郭游麟眼窝深陷发红,脸都黑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同镶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就是你们伤了我亭儿?” 我连忙拱手道:“郭丞相息怒,事出有因,我二人并非故意伤了令公子。” 郭游麟道:“你们肯认罪最好,来人啊,将这两个妖女下压刑部,告诉刑部尚书重敏,他们二人谋杀右亭,让重敏严刑伺候,务必审出背后指使之人。” 我一惊,他这种递话的方式,就是想告诉刑部尚书重敏,把我跟镶玉活活打死。 侍卫们连忙冲上来,将我们二人团团围住。我头顶的冷汗顺着发梢滴落,握紧拳看了眼镶玉,心道:明明是她出手伤了郭右亭,虽然她出手是因为郭右亭同尚文礼出言侮辱我,但说到底此事本就与我无关,明显镶玉跟郭右亭本来就有过节。正所谓朋友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如推她出去顶一下,原本我二人就没什么交情,没必要因为刚认识的“朋友”,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