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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本来不打算再说出口的话,便就在这般氛围下自然而然的跳了出来。 我看着他抓着我的脚腕,听见话从心腔流动而出,“我听说,是你杀了天君。” 阎恪的手一顿,他没有抬头,就像是这一刻已经在他脑海里过了许多遍一般道,“嗯。” 我没有想到他会回答地这般干脆,索性也继续问下去:“你娶宁婉风,是为了争取九幽州宁家的势力么?” 阎恪这下有些愕然,我看到他整个背脊皆是一僵,他显然是没想到我由着这一个线索,会这么快想通了这一层。 揪着这个问题纠结了一千多年的人,怎么会突然想通了呢? 但他分明是在等着这一刻的。他对上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要等我说下去。 我放平了声音,不紧不慢地,与他对视,“那么,害得你没做得成天帝的那个劫数,其实应当是我了?” 其实也不难猜。大概孟铜钱有句话说的对,爱情总让人瞎了眼,才会看不清真相。 宁婉风显然对他还有情意,他若真留恋宁婉风,为何会放任她二嫁?我毫无利用价值,他不好好的过日子,瞎跑到人间来做什么? 大概宁婉风于我而言,如同少时写过的那种题目一长串的数学题,到眼前已经喘不过气来,哪里还会想是不是先生故意设下的幌子呢。 阎恪抿着唇不语。 我也便怔怔低头俯视着他整个人,变得有些遥远,“那你从前为何不说呢?” 我顿了一顿,“直到了现在,也不肯说。” 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宁婉风不过是我和阎恪之间的一座海市蜃楼。表象之下,真正横亘在我们中间的,其实是那座无边无际、无人涉足的沙漠。 我长久地因为宁婉风而折磨痛苦,如今才发现,这一切要发现也如此简单。而我们之间的问题,也竟如此复杂。 “是了,你是最不屑于说一句直白的谎话的。那便只有一个原因,”我已然分不清说话的自己是怎样的情绪,我利落的下了得来的结论,“你虽不是真的属意宁婉风,却是真的要舍弃我。” 弑父之罪,必定有他莫大的苦楚。我不知晓天君是怎样的人,但我想我大概还是了解阎恪的。 可一个人光凭猜测的信任去了解另一个人能坚持多久呢? 至少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姑娘放弃了。 可姑娘若在那时候了解到一点真相,又是否会原谅那个因为苦衷抛弃自己的少年郎呢。 那也是未知数。 事已至此。一切都淡去,不能回头的事,悲伤便是多余的。 人无非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罢了。我想起他那凡人长短的寿命,又想起他这番万里追赴人间,说是后悔,不如说是心上过意不去罢了。 真正狠下心来,许多事都不必麻烦。 我说过,阎恪终究是个三分柔软或者软弱的人。他狠心,却又不够火候。 我的心里像有一条毒蛇在游动,它潜伏在我身体某一处,每一处,不动声色。我的语气放得温柔而解意,“所以,你如今来找我,是后悔了么?” 阎恪眼波流动,喉结滚动了几次,声音暗哑:“是……悔不当初。” 他极少有这样的姿态,他从来要迁就又难以放下身段。我仍是很体贴地笑了笑,道,“我突然想起从前孟铜钱跟我讲过一个笑话。” 阎恪看着我愣了愣,不知我这话何解。我不理会,继续道,“说从前有个武林高手,把别人的腿打折了,再帮他接好,却还希望人家能磕头谢恩,你说好不好笑?” 我咯咯笑出声来,看见阎恪的眸光脩然沉了下去。 我想人心真是难测。我从前生恨阎恪,恨他的决绝与冷血,绝望和着血液往下咽,到最后也能释怀。如今发现一切不过虚妄,他舍弃我,却也念着我,发觉这五分残忍里夹着两分真心,便觉得再无法原谅。 我竟硬生生的,也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去。 “让我想一想,你从不解释,是因为觉得对不住我,你说不出口为自己辩解的话,情愿我生恨你。”我看着他,笑的尽量旁观而嘲讽,“既然你知道对不住我,凭什么认为,我该原谅你呢?” 我与阎恪这般对视着。 他紧闭着嘴唇,再说不出话来。 我想我没错。是的,总是要下定决心,才能断得干净。 三更天的露水湿了空气。 “我就开个玩笑,你别介意。都过去这么久的事,还计较它做什么呢。”我缩回脚,趿上被他脱下的拖鞋,“我脚没事,时间不早,我真该走了。” 想了想又回身道,“对了,谢谢你送我的新鞋,以后不必破费。” 阎恪还怔愣着。 他这副样子一半是没回过神,一半像是毫不知情,我略一想,“不是你送的?” 阎恪的目光暗了一暗,我便紧接着道:“那大概是我弄错了。” 那一整套西服就是胡双喜送的,她应当不会再另外送什么鞋子,依照她的架势,也不会这么低调。连尺码喜好都知道,那会是谁? 我心里奇怪着,有仙官急匆匆跑到门口,“天君,那边传来了新消息。” 是个小仙官,穿着打扮与普通仙官一致,看不出身份,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阎恪闻声却眉毛一斜,立刻站起身朝他望过去。我不打算掺和,趁着这空当,废话不提,飞入了元风殿的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