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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抵着他,呼吸颤瑟不止: ——她怎么会想到去拿捏一个神经病的感情? 薄将山装了一晚上的正常人,半点病都没发作,倒还真把步练师给诓了进去! 这步棋她错得厉害,步练师后悔不迭,心绪电转,她要脱身,薄将山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薄将山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又低又轻:“你是不是觉得,世间男子,皆如周琛那般好打发?” 步练师冷着脸不说话。这是她惯常的防御方式,绷着唇角、沉着脸色,一副生吃小孩的吓人模样。 只是她现在唇上樱红,眼尾泛红,面色醺红,没有半分威慑不说,反而更显丽色无畴。 薄将山的手指抚过她的脸:“他吻过你么?” 步练师瞪他:“放肆!” 薄将山笑得更深:“薇容,你现在很害怕。” 步练师浑身一震,无从反驳,只能蜷紧了自己发抖的小指。 “这样吧,薇容。”薄将山叹了口气,他的手指冰冰凉凉地按着她的喉咙,已然摆出了擒拿的姿势,步练师断然不能挣扎开,“只要你哭,这件事就算完了,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 ——既然你会为周琛掉眼泪,也该为我掉一次,那才算得上公平。 步练师听出了话里的另一层旖旎意味,不由得怫然大怒:“薄止 ,你威胁我?” 薄将山笑了起来:“薇容,我就是威胁你,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真可爱。 · · 步练师恶狠狠地瞪着他:“薄止,我可不会怕你。” 薄将山大笑起来:“真不会啊?” “你这是小人做派,下作至极!”步练师怒道,“我岂会向你低头?!” 好,很高傲,很强硬,很可爱。 薄将山突然发力,步练师避无可避,只能被他从弥勒塌上拽起来。步练师眼皮跳了一下,表情纹丝不动,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薄将山再问了一遍:“真不怕啊?” 步练师冷笑不答。 薄将山脸色蓦地一沉。 他面无表情地发力,步练师底盘素来不稳,此时猛地摔在了弥勒塌上。小几被薄将山随意扔开,盛着樱桃的白瓷盏摔在地上,哐啷一声,兀地碎了。 …… 疯子。 · · 【注】 *1:“诚能自固如是,是山止川行之势也;以战必胜,以攻必取者也。”出自唐甄《潜书·两权》,大意为:如若自身固若金汤,仿佛大山阻断河流,则每战必胜,攻城必下。 第16章 酿天灾 山雨欲来 薄将山功夫不错,步练师牙口不错。 隔天鸡鸣破晓,满脖子牙印的薄将山,打着呵欠起了床。步练师本来睡得极沉,结果红豆挑亮了灯芯,晃灿的明光流过拔步床帐幔的镂空花孔,硬生生把步练师给晃醒了。 薄将山低声道:“红豆。” 把灯给灭了。 “用不上,”步练师没承他的情,人在锦被里翻了个身,一截盈白的脚腕露了出来,上面依稀还有一圈发红的指印,“今天我要同你去。” “……”薄将山一扬眉毛,“薇容好本事。” ——起得来啊? “相国真幽默,”步练师冷笑一声,毛又炸了起来,“被针扎了而已,要休息多久?” 我下船跑一圈给你看看? 步练师刚刚转醒,嗓子妩媚低哑,说起话来时,一股冷冰冰的娇。这声儿听起来享受极了,薄将山的心情无比舒畅:“来,多骂点,我爱听。” 步练师:“……” ——神经病,鬼才理你!!! · · 按照薄将山的南巡安排,今天他得与梧州总水监一同,去视察各处水坝的情况。 今年夏季阴雨连绵,远在上京的都水令连发三道急文,强令南方各地防洪防汛。农为国本,水为农本,薄将山此次南巡,一大重任便是监察各地水利设施。 梧州身为大朔粮食重地,地势本就平坦低洼,加上如今乌苏江水位连涨,又撞上薄将山南巡此地—— 权臣的预感向来敏锐: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梧州城定有大事发生! 薄将山撩起床前帐幔,步练师正低着头,奇怪地翻弄着被子。 步练师还记恨昨天夜里的破事,给薄将山看了一清早的脸色:“做什么?” “别找了,”薄将山悠悠道,“落红不是每个处子都有。” 步练师摆着张冷冰冰的死人脸:“用你教?” “哦,”薄将山忍俊不禁,语气兴味,“那薇容在找什么?” 步练师就是在奇怪落红。步练师多要面子一人,断然是不可能认的,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给薄将山一个后脑勺: “与你何干!” 薄将山大笑起来,步练师怫然大怒,抓着枕头扔了过去。薄将山抬手接住了,倒也没继续闹她,把一道锦蓝簿子递过来:“看不看?” 天地良心,日月共鉴,步练师是真不想搭理这玩意。 但正事要紧。步练师还是摆着脸色,但手却接过了簿子:“哼。” 步练师嘴上说着能下床打虎,其实整个人颓靡得很,从被褥里坐起来时还觉得腰疼。步练师把乱发撩到耳后去,快速翻了翻锦蓝簿子,迅速了解了一遍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