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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珞珞默了默,道:“确实值得高兴,但还远远不够。” 世人总说有喜自伴忧,这不,高兴不到一会儿,路掌柜拿了一个印笺急匆匆进来。 “小姐,安王府派人送口信来了,请您今日酉时仆王府一趟。” 沈珞珞笑意猛然敛起,“谁的府?” 路掌柜咽了口口水,惶惑道:“是安王府,承平街那个安王府。” 她自然知道是承平街那个,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端端的,安王府请她一个商户入府做什么。 要说这安王梁元启,可算是京城一大名人。 六岁学骑射,箭箭中红心,八岁学书棋,无人能敌,十岁便可随父远征。 人人都认为他会是最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可到最后,先皇驾崩,圣旨昭告天下时,顺位继承人写的竟是他的皇叔——成王梁鸿治。 自那以后,安王便一蹶不振,终日饮酒作乐,流连于烟花柳巷,成了世人口中的衰王。 梁帝即位后,为赢得民心,假意留他性命,背地里安排自己心腹之臣的女儿嫁入王府为妃。 其目的昭然若揭,但寻常百姓自然是不知道的。 就连沈禹常年与朝廷打交道,都对此事一无所知。 沈珞珞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这安王与自己什么时候有过照面。 唯一的可能便是周云芝从中作梗,利用了其jiejie的身份,哄骗她去王府。 毕竟她买凶刺杀她在先,若再动手,人们便自然而然的会想到她。 “小姐,这衰王清您去做什么啊,以往老爷都未曾与他打过交道啊,太奇怪了。” 冬葵伸长脖子盯着路掌柜手里的安王印笺看了又看。 沈珞珞摇头,“不知,但肯定没有好事。” “啊?那小姐更不能去了。”秋莲心急道。 冬葵跟着附和,“那安王是个什么人,那整个就是个纨绔,最喜欢扎堆在粉脂中,据说见了貌美的女人都走不动道,小姐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几句话彻底将两个丫头搅动的不安起来,连带着路掌柜整个人也不好了。 他跟着劝道:“小姐,这丫头说得对,您不能去,要不要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沈珞珞摇头,“这事儿逃是逃不开的,即便是逃了这次,那下次,下下次呢?” 两个丫头与陆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xiele气。 时下刚过未时初,距离酉时还有一个时辰。 屋外被一阵阴湿气息所包裹着,看不到一丝阳光。 沈珞珞望着铜壶滴漏一滴一滴往下滴水,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 屋内静悄悄的,时不时响起几声叹息声。 就这么静了不到一刻钟,便被一声尖锐的嚎叫给打破了。 “沈氏,你给我出来,和离了还去勾引前夫,你要不要脸?” 这尖如蜂鸣般的声音穿透门廊直直钻入沈珞珞的耳朵里,似乎要穿破她的耳膜。 她闭了闭眼,心下涌起一阵烦躁。 真是见鬼,蛇鼠果然是不分家的,要凑凑一窝,要来一起来。 冬葵已经开始咬牙切齿起来,“小姐,婢子出去将她轰走。” “慢着。”沈珞珞说着话,人已经往外走了。 挑开门帘,就看见许知怡一身红衣站在铺子中央,双手叉腰,一副市井莽妇的模样。 到底傅府是把杀猪刀啊,这人进去才不到半年,就已经被磋磨到这般地步。 即使着最艳丽的衣裙,也无法阻挡她日渐衰败的美貌。 这衰败自不是指老去,而是不再精致,不再冰肌玉骨,不再我见犹怜。 初见她时,还是在十四岁的花灯会上,那时她正是仙姿玉貌,连沈珞珞自己都会多看几眼。 有因必有果,这话确实不假。 沈珞珞定定的站在青纱门帘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中百转千回。 男人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对你好时,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就给你变个月亮出来。 厌弃你时,你就一文不值,如尘埃,如蝼蚁。 如这苍茫大地,被人踩在脚底。 但是,她沈珞珞自然不是可怜她。 她记仇,自然得报仇! “哟,这不是傅大夫人吗?光临寒舍是干什么来了?” 沈珞珞将铺子里的衣服扫了一眼,邪魅一笑,“奥,我忘了,傅夫人如今是许姨娘了,这红衣自是不能再穿了,我沈老板今日就屈尊降贵为你挑些精致的衣裳,好让你穿上再次勾得郎君的心。” 她将勾字咬得极重。 许知怡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气的脸都绿了,鼻翼两侧不断的翕动着。 “贱。人,少激我,你都和离了,还要回来勾引我的夫君,要不要脸啊?” 第67章 沈珞珞仍旧邪魅的笑着,目光轻轻瞟了一眼身旁的丫头。 冬葵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上去就甩了她一记耳光。 “你才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区区一个姨娘竟敢对我们小姐无理。” “你……”许知怡捂着脸,眼泪疼的簌簌滚落了下来,身旁的丫鬟却只敢细声细气的劝她回去。 连这丫鬟都知道不要惹是生非了,可她却不知,大抵是小姐不如丫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