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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檐下负手而立,抬头望着阴冷的天空,阵阵白雾呼出。他背脊挺拔,悠闲得俊伟身形,让路过的丫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正是午睡时候,爷这会儿登门不妥吧?”青槐将伞夹在腋下,将紫铜小暖炉放进三爷手里,自己又跑进屋里将容少爷今早上送来的字画装进早已备好的名贵盒子里。只见盒面上雕刻着精美金纹兰花,开合处镶嵌了南珠,周边缀了一圈小巧金珠,连盒子都散发出nongnong香气,懂得人皆知这是极品楠木制成。光这么个盒子已是价值不菲,再加上容老爷千金难求的字画,更是锦上添花,这份大礼该是能入得了口叼的平王殿下眼睛罢。 三爷怀抱小暖炉,见青槐拧着眉头出来,失笑:“你这是什么表情?要不今儿爷自己去罢,免得人家当爷诚心给人家摆脸色。” “这盒子可是爷最为喜爱的宝贝,选个别的不成吗?当初可是挖心挖肺费了好大功夫才淘来,怎得送人家却是这般痛快,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瞧你那小气样儿,为何爷说它是个好物?能派得上用场便是好物,走吧。”他提步往前走,与正要去找陈月的似锦撞了个正着,身后还跟着懒洋洋的猫儿,在她脚下不停转圈,她嫌弃地赶也赶不走。 青槐却是心疼了,嚷嚷道:“你要不待见送我便是,干什么这么不给人家好脸色。可怜的小乖,到哥哥怀里来。”他蹲下身子正要去摸它那雪白毛片,却被它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气得他甩着手:“我好心,你这家伙却不领情。” 似锦福了福身,本想直接走,听青槐这话,玩心大起:“你可是个出息的,和猫宠做兄弟。倒是不知这猫可有名字?若是没倒是换做青槐小弟可好?”说罢自己先掩唇笑起来。 “爷,您快瞅瞅她。” 三爷嘴角含笑:“办正事要紧。”却在临出院子时忍不住回头看过去,见她弯腰驱赶黏在身上的小家伙,不想猫却是鼓足劲要缠着她,奋力跳到她身上,最后收入眼底的是她大惊失色的娇颜。 * 平王府的下人见过太多达官贵人,自家主子又是人中之龙,对常万德这种还未上任的小官自是冷淡对待,将主仆两人带到客厅便自顾去忙了。除了奉茶的丫头,两人连王府管家都未曾见到。青槐不甘心,拉住就要走出门的丫头,问道:“王爷呢?” “王爷每日都会午睡,再过半个时辰才醒。贵客们耐心等待。”便退出去了。 “爷非得挑这时候来,被人家晾在这里,咱们何曾受过这等不体面。”青槐气鼓鼓地说道。 “这里可不是常家,没人你三爷是主子。安心坐着,别窜得跟个猴子似的,净给爷丢人。”他抿了口茶,清香浓郁,过后唇齿留香,这府里没一处不精致的。 两人却不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待外面又洋洋洒洒地飘起雪来,才远远的见一主一仆撑伞而来,不紧不慢一番好气度。 “让万德久等了,这帮奴才们不懂事,也不知叫醒本王。万德别恼才是。” 他行了一礼,笑道:“是万德来得不是时候,怎能怪他们。上府中拜访,也未提前知会,王爷见谅。知道王爷喜爱风雅,这不才求来的容老伯的心爱之作,就赶着给王爷送来了。” 平王如玉面颊上笑意更甚,径自坐了,让身边人将礼收了,抬手示意他坐:“万德有心,容老爷子的画作越发难求,让京城中多少喜爱之人抓心挠肺得惦记。”说着让身旁的人将字画挂到自己书房里去。 “王爷也不打开看看?” “光听容老爷子的名头便知是好物,得此佳作,外边那群如狼似虎的人怕是要眼馋死了。再过两日就去兵部上任,可有什么短缺?”他端起茶杯押了口茶,笑问。 “上任时去拜见顶头上司便好,其他没什么要紧,也没有什么短缺。早些时候便想来府上看望王爷,不想家住琼州的姨母来京探亲,便耽搁了。” “无妨。亲戚家住得远,一年都见不着几回,彼此都稀罕得很。你家王爷不是那小气的,不会为此而怪你。说来,倒是有桩事还想麻烦你,只是年关将近正是家人团聚,和和乐乐等过年的时候,本王怕……”平王拢了拢袖口,脸上一片难色。 常万德站起身,拱拳道:“王爷有事直吩咐便是,只是怕万德人微言轻,无法替三爷解忧。” “钦州这几年常有匪贼扰乱乡民,钦州府衙久攻不下,皇上派本王的小舅子薛宁薛大人前去平乱,不过他年岁尚小,又是第一次替皇上办差,本王怕他出纰漏……万德常年行军在外,收拾一帮屈屈匪贼不在话下。若万德同意,待上朝后本王便同皇上提了,一来你好帮衬薛大人,二来平匪有功,本王也好给你请功提职不是?”虽贵为皇子之尊,这般徇私脸上还是挂不住。 “但凭王爷吩咐,只是朝堂中不知有多少人要羡慕万德这份好运气。” “万德怕外人说三道四?那待会儿见了古家父女……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王妃给你相看的确是古家丫头。万德,人这一辈子好与坏看得是自己的造化,让他们眼急便是。烦心事就此打住,咱们静待佳人来就是。”平王唇角仍带着亲和的笑,双眼微眯,强压下深不见底的眸海中的不愿。 常万德不得不做出喜出望外的样子,这漫长的等待真是熬人,时间好像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位衣着精美、气度贵气雍容的妇人带了一对父女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