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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丫头们鲜少见到雪白的猫儿,都止不住地睁大眼瞧着,正看得兴起,那红色布角却是放下来,青槐笑道:“天儿冷,免得冻坏了。那送东西的小厮可说了,这家伙很得主子喜欢,比大家小姐们养得还娇贵。人家主子本舍不得卖,也不知那位是怎得讨了来。” 三爷只稍稍瞥了一眼,就将她脸上一闪即逝的嫌弃抓进眼底:“送东西的小厮你可认识?” “容府的常见,另一个并不识得,只是他出示之物却是识得的,是那位的贴身之物。” “那便好,进去说。” 刚进了屋里,青槐就将红布掀起,那是个编制精美的小笼子,许是不适应这一片刺眼光亮,猫儿惊得在笼子里转了几圈。 “嘿,这小东西真胆小。三爷,可能放出来给奴才们瞧瞧?这等稀罕好物,连青槐都没见过几次。” 少佳们也觉得可爱,恨不得将它抱在怀里好好抚摸一番。 三爷叹口气,眼前这么多双期待地眼睛,他只得依了。 在偏厅里等着的瑶筝听见响动,高兴又急切地掀了帘子出来,一道白色影子快速从她身边闪过,她吓了一跳,再细看一眼,不过是一只猫,笑道:“三爷这是从哪儿寻来的畜生,怎得任它在屋里乱跑?” 青槐当即冷了脸,呛道:“瑶筝你当这里是关外穷乡僻壤之地,你可别小瞧了这小东西,晚上可是要和主子们钻一个被窝的,比人都精贵着呢。” 那猫儿跑了一圈,却不知为何独独跑到似锦身边,靠近她闻了闻,伸出粉色小舌舔着她衣摆。 三爷忍不住笑道:“瞧着它挺喜欢你,送你便是。仔细养着,可别过个月就给人家养得不成样子。” 似锦倒是想推拒,可见他眼神热切地看她,连丫头们都好不羡慕地投来目光,让她不好驳了三爷面子,只得应了。 “听说三爷前几天生了病,这会儿可是大好了?有什么是瑶筝能做的,三爷吩咐一声便是。”瑶筝攥紧衣角,有些紧张地看向坐在椅子里眯眼看着下人们玩闹的三爷。 “不碍事,受了点风寒罢了,喝了几服药已经好了。倒是你,在府中住得可习惯?”下人们将早食端上来,他一瞧少了两道爽利小菜,不快地看着下人:“怎么少了东西?” 似锦上前一步,有条不紊地答道:“主子甭恼,是似锦吩咐的。昨儿似锦舅舅送了些自家腌制的酱菜,爽口好吃得很,想给三爷也尝尝。” 说话这会儿功夫,少佳已将两小碟酱菜端上桌来。他夹了一筷子入口,越嚼越香,确实爽脆得很。看着似锦,连眼睛里都带着笑:“似锦有心了。” “三爷若是爱吃这个,这会儿腌制还来得及,瑶筝专给三爷做些?”她双手撕扯得衣角越发紧,连身子都忍不住往前倾了倾,急切地说道。 “入口之物不过贪个一时痛快罢了,长久地吃怕是吃不消。你们先都下去吧。” 待屋里只剩了两人,他停了筷子,让她不必拘着,坐下说便是。瑶筝抬眼看他俊朗面容,娇羞着坐了,也不知是何话还要与她单独说。 三爷昏涨的头又大了些,眼前女子脸上绯红一片,眼眸中含情带水,正是女儿家情意初开模样。 “方才顾着其他事,你还没答爷的话,在府中可还习惯?” “三爷待瑶筝太好,吃穿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精贵,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三爷才好。”明明是来见他的,她却羞得不敢抬头,心中恼怒自己不争气。 “谈什么报答,这些本该是我做的。这几日我想好了,得空儿我便去和母亲说一声,让她将你认作干女儿,依着常府小姐的身份给你选个老实憨厚的人过日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好再拖着,你成了亲你哥哥也就放心了。”他揉着阵阵痛意传来的额头,恨不得撬开重新捋一遍才好。 “可是瑶筝并不想嫁旁人,若是三爷不弃,瑶筝愿意跟在三爷身边,不要什么名分,只要您能让我看见您便成。瑶筝不贪心,三爷信我可成?”她蓦地眼眶发红,泪意上涌,道道湿痕出现在脸上。她没有哭出声,可这副隐忍不发的模样让人瞧着不忍。她虽出生乡野,却也是个标志女子。 “傻丫头,说得什么混账话。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你三爷还深陷泥潭中,万事不能由己。听话,找个好人家,过无人打扰的小日子去。” “我不要听,我独身一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您肯留我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紧随在您身边。” 他低笑出声:“别说傻话,我只当你是meimei,刚来府中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会将你哥哥最为担心的事情做好。至于那些浑话,我就当没听说过,就此打住。若是缺了什么,去找似锦便是。” “我……” “回去歇着吧,待有了人选我会告诉你。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过会儿要出门。” 瑶筝不敢耽搁了他的正事,只好不情愿地出来了。看着三爷身边两个贴身丫鬟抱着那只白猫站在似锦身边逗弄,眼睛里得怨愤越发浓郁。那猫却是突然转过头来,浑身白色毛发炸开,双眼大睁冲着她发出尖锐叫声,吓了她一跳。 ☆、40 40 待三爷要出门时,纷纷扬扬的大雪竟是停了。青槐刚从屋里出来,手中拿着把油纸伞,见这天色,失笑道:“连老天都眷顾咱们爷,怕淋着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