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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将她推开,替她盖好被子才下床,去外间倒了水喝。冰凉经过喉间落入腹中,舒爽而又冻人,他连着饮了好几口喉咙才舒坦了。这会儿彻底醒了,踱到窗前开了窗,外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无声的夜中,它依旧白得耀眼,静待人们前去它身上添补色彩。 他在窗前站了许久,再回到床前时身上满是寒意,他躺上去,再度将她拥入怀中,似锦睡得正香甜,被寒意打扰,微微动了动身子,发出不悦低吟。 这一次,他再度放任自己,拥着她来填补自己心中多年的空白。他虽执念于妙妙,可他身边从未有过别的女子,他不说,却也渴望能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在意。若是可以,她…… 似锦因被三爷晚上扰了好眠,待醒来时又晚了几分,而那人也一直躺在她身边。真是不可思议,他们两人就这般稀里糊涂地被拴在一起,他成为她将来的依靠。这会儿想起昨天晚上他那句:“若爷应了,你当如何?”她必定是一心一意跟在他身边,仰望他,珍视他。而他呢?他能给予她一样的回应吗?若是有了他的心,应该可以吧? 熟睡中的俊脸上一片宁静,不再有掩藏,她忍不住沿着他深刻的五官轮廓抚摸。突然他动了一下,她好像将他惊醒了,赶忙收回手,赶忙跑出去打水洗脸。收拾妥帖后,她将门关好,走在一片苍茫的院子里,想唤少佳少敏她们将东西备好,端到自己屋里。 雪还未停,片片雪花打在她脸上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抬起袖子盖在头顶,快步往前走,却看到一个人站在漫天大雪中,她的肩膀上落了薄薄一层,脸色苍白无力,嘴唇都冻得青紫。 见她停了步子,定定地看着自己,在雪中发了许久呆的女子抬起头来,虚弱地问她:“三爷,一夜都跟你在一起吗?” ☆、39 39 似锦走近她,拂去她身上落雪,彼此呼吸中喷出nongnong白雾:“冻成这样,怎么不去屋里待着。若是生个病痛,便是似锦照顾不周了。” 瑶筝双手冰冷,碰上她的,冷得她瑟缩一下,好意被人嫌弃地滋味也不大好受。似锦嘴角扯出笑,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而后缩在自己宽敞袖内:“姑娘心意,我已猜到几分。姑娘敌意过大,一腔火气未免找错了地方。” 瑶筝意识到自己真实感情暴露太多,将自己冻僵的双手藏入袖中,来了府中,丫头们给她送过来好几件样式精美且又厚实的袍子,袖口和领口处都镶嵌了白色狐狸毛,暖和的很。 “似锦meimei看错了罢!昨儿下了雪,也没能见到三爷,也不知他身体好些了没。没想到你和三爷是这般亲近,我过会儿再来便是。”她费了多大力气才将心中的不安和怨毒压下去,连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笑都抽空了她全部力气。 似锦看她转身往回走,吸了口冷气:“姑娘有心,不妨早些和三爷说清楚。这般悄无声息地等下去,荒废了自己多不值不是?姑娘别急着走,三爷这会儿该是醒了。” 似锦所言不差,三爷这会儿确实起了身,一夜安睡都未能逃过宿醉的苦痛,他大掌握成拳重重捶了捶头,脑瓜仁儿还是疼得厉害。左右环顾一周,也没见一人,他被苦痛所累又倒了回去。 过了半刻钟,似锦才带着少佳、少敏们进来,带了绛紫色镶黑狐狸毛厚实衣袍,紫金发冠,三爷也不好赖着不起,强忍着难受梳洗了换上衣裳,未见早食,随口问道:“怎么不将早食一并端来?” 似锦替他理了理衣袖,笑答:“瑶筝姑娘进府多日,早就要来见三爷,只是没捡着好时候,跟爷错过了。”她心中思索几番,似是才发觉般,惊讶道:“今儿才觉得瑶筝姑娘是个耐看的,越看越好看,我瞧着她对爷很上心,爷往后多去看看人家才好。” 三爷抬眸看她,又是温和本分模样,换做以往他还能调笑她几句,这会儿彼此心思都不像初时那般,他动了动嘴却是说不出来。脑海中又闪现出她昨夜模样,收回视线,声音又沉了几分:“得空儿看看府里可有样貌周正,品行好的后生,罢了,爷信不过你的眼光。还是让母亲身边的赵嬷嬷去相看吧。” 少佳她们听不明白三爷再说什么,似锦却是惊得睁大眼,随后她又垂下头,嘴角扬起笑容。她不过是一说,能得他这番话也算是惊喜,只是没想到这般顺利,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回去不过几步远,少佳还是取了大麾来给他披上,笑道:“爷可说错了,咱们这群人中只有似锦jiejie晓得爷的喜好,这不,您身上穿得这身衣裳都是人家选的。” 三爷看她一眼,嘴角却是微勾,由着身边丫头们折腾。 “快些才行,爷屋里还有人等着呢。” 才出了院子,青槐迎上来,笑嘻嘻道:“今儿不知是什么好日子,三爷两位好友都派人送了东西来。有一样瞧着像是字画,这个倒是看得出来,主人家想得可是周到。”说着掀开盖着厚实红布的一角,露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宠来,见了生人也不觉惊慌,掀开眼皮露出一蓝一黄两颗如宝石般漂亮的眼珠而后又径自闭眼打盹儿去了。 似锦本是好奇地紧,才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对上那双懒洋洋的双眼,嫌恶地撇开头。她可不喜欢那种东西,这大院里除了储存杂物的屋子里能有耗子,大多时候它们大多时不是懒洋洋地晒太阳就是窝在人怀里打盹儿,这该不会又是三爷专门讨来送妙妙小姐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