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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佳忍不住掩唇嗤笑:“jiejie说得是什么话,梅花虽美不过是死物,人哪能坐得住?自然是赏佳人才是正事,莫让爷等急了,jiejie快去罢。” 似锦饮了茶,想了想道:“少佳跑一趟去将妙妙小姐请来,她也是爱风雅的,美景不可独享不是吗?”待少佳出去了,她又进隔间里缝补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往梅园去。 穿过小径,两旁立着的样式好看的巨石发出森森寒意,让人不甚舒服。走过月亮门,入眼的便是株株绽放的寒梅,在斜斜光照下越发美丽动人。她今日穿了粉色绣梅花衣裙,从梅花环绕的小路中走出来,宛如娇俏动人的仙子般,让坐在亭子里品茶的三爷晃了神,白色绒毛随风而动,俏皮地摩挲着她的脸。 妙妙才坐下来不久,自然捕捉到了三哥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芒,忍不住笑起来。他和小时候一样,对有些事情总是后知后觉,明明那个女子已经走进他心中,他却固执的不承认。 “似锦快来,尝尝我做得绿茶糕怎么样?” 似锦盈盈而来,走动间裙摆来回动,微微露出一双同色的绣花鞋。待走到两人跟前施了一礼,笑道:“被其他事情给拖住了,来晚了,还望主子们莫怪。” 妙妙娇嗔地笑骂:“都说了,往后咱们之间没那么多规矩,再这般客气,我可要不高兴了。” 似锦没再拘着,直接在旁边坐了,笑道:“伺候老夫人那会儿,时不时会经过梅园,却没有进来看过,没想到竟是这般好姿色。” 三爷双手交叠置于腿上,看了眼随风舞动的纱幔,悠悠道:“几年前正值大雪纷飞,我们却失了方向,无意中走进一片林中,几株寒梅迎雪而放,红色花瓣娇艳欲滴,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色。” 妙妙轻轻‘唔’了声:“确实是最有气节的花,无谓寒风,傲然于世间。只是不巧,今日晴光大好,要是能下雪,才更美。煮酒品茗,谈古论今,赏好景。”说着取了糕点递给似锦。 似锦接过来轻咬一口,淡淡绿茶香留在唇齿间,甜而不腻,好吃的紧。 两人相谈正欢,从咬文嚼字变成了吟诵诗词,似锦却是无聊得紧,不时给两人添茶倒水。不觉中看着朵朵娇花失神,好一会儿才悄悄退出去,折了几枝好看的带回去插到花瓶里。她倒是听过梅花可以做酒也可以做好吃的吃食,无奈她没那等手艺,只能折回去装点下房间。 妙妙将似锦纤细婀娜的身姿收入眼底,打断了三哥话头,深吸了口气问道:“三哥可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来这片里玩捉迷藏吗?”有些话,也许她开口来说最好。 三爷抿嘴轻笑,思绪回到那时,两人笑声在梅园里回荡,那时大雪纷飞,厚厚白雪埋了树根,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里面奔跑,那时是最无忧无虑的好时光,他抓到她笑得贼兮兮,她怎么躲闪都挣不开他的两只手,所以才应了他,长大后要嫁给他。以往多么快乐,这时他的脸上就有多沉重。 “我却是没想到三哥会将当年幼时的玩笑话放在心上,早知如此,妙妙应该早些和三哥说清楚才好,也不必耽搁这么久。”她抽出腰间的帕子擦拭了嘴角方才用糕点时沾上的碎屑。 三爷目光变得认真起来,nongnong情意从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涌出来,灼烫的让人无法直视。 “我从未将那当做玩笑话,我第一次打了胜仗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求母亲准了你我之事,谁知却是晚了一步。这份情一直装在心底放不下,无人能取代。妙妙,先前我因着平王府那边不得不将感情压制下来,现在我已是自由身,你可愿意?”他问的急切,却眼里只有一个妙妙,却未曾看到有一人在听到这话时停了过来的步子,很快又转身离开。 妙妙站起身,风吹动她宽大的衣摆,她消瘦的身子在寒风中显得越发单薄,连唇角那抹笑意都变得虚弱起来:“三哥,你只是执念过深,未必就是真的喜欢我。常听人说起,想而不得,三哥也不可免俗。你若是能多看看你身边的人,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突然,方才那抹人影从他眼前闪过,他呼吸粗了起来,厉声道:“不是,妙妙你不必因为你的拒绝而曲解我的心意。我喜欢谁,我自己分不清吗?” 妙妙突然笑出声来:“你确实分不清,有些感情你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三哥,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也没有力气再去接受一个人。或许将来会嫁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我不想看到将来你会后悔。” 三爷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突然消沉下来,他不能勉强她,也舍不得。她说他只是执念过深,真是这样吗?好像在他情意萌动的时候,妙妙就进驻在他心里,掐指一算,竟已过了十几年,有这般深的执念吗? “不要再执着了,我希望看到你每天快乐的样子,若是再这般,三哥这是逼我回家去。” 他脑中纷乱一片,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61 61 三爷不知道妙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在亭子里坐了许久,直等到太阳落下眼前那片梅花变得清冷,他才站起身。 他的心像一汪沉寂百年的深潭,被人用力搅动起来,底下腐烂的淤泥也跟着转动,让本该清明的一切又变得模糊不堪。他怎么能不尴尬?他的一番执着被妙妙沉声痛斥,说她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的情感,她不想因为他的一人之情伤了日后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