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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不屑:“喊你一声医生,你还真给我摆起谱来了,我没病的,裴医生。” 裴泽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没病才好。” 大伙集中吃饭,宴会厅虽大,并没能够完全稀释人群。于是两人分工协作,司音负责找位子,裴泽端着餐盘帮忙取餐。 靠窗的位置已基本被占,司音挑在一面颇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屏风边坐下,刚拿出相机想看看方才拍的片子,身边忽然有个雀跃的声音道:“韩翻,这儿有位置!” 司音一听“韩”字便神经过敏,手一失力,差点将相机磕了,抬头循声望去,沈珏踏着欢快的步子挡在她面前,还在不停挥手道:“韩翻!这边!” 司音直觉要走,远离这是非之地,韩征已入视线,仍旧是得体的黑色套西,白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脚下生根,动不了,他乌黑的瞳仁一扫,已然看到她。 裴泽这时候一阵小跑回来,见她一脸苍白甚是好奇,问:“是不是饿了,瞧我给你拿什么了,你最喜欢的布朗尼!闻起来好像还不错!” 他拿餐刀切成小块,叉起来送到她嘴边,说:“来,张嘴!” 司音蓦地生出几分尴尬,往后一仰,说:“我自己来吧。” 裴泽没答应,一手轻轻扶住她后脑勺,趁着她语毕闭嘴前,将蛋糕送进去,满足地笑了笑,说:“这才对嘛。” 司音只觉口中一点发苦,心有惴惴地看了看裴泽身后的人——韩征仍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 沈珏终于发现异样,对着韩征说他早已知道的现实:“韩翻,那不是司音jiejie吗,太巧了,居然又见面了!” 沈珏向司音猛挥手,司音向她点头说你好,裴泽直起身子往后看,问司音:“你认识这一桌?来来来,给我介绍一下。” 司音被推到风口浪尖,不得已随着他力气站起来,四人面对面而站,实在有几分滑稽。 她头疼:“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们的近况。” 沈珏冲出来自报家门:“我是翻译室英文处沈珏,这是我领导,高翻韩征。” 裴泽很给面子地表示赞许:“翻译?很厉害。我叫裴泽,真高兴能跟司音的朋友们见面。” 裴泽欲跟韩征握手,韩征却只是笔直地站着,微微仰着下巴,连看都没看向裴泽一眼。 一只手悬在半空无人回应,气氛一时间万分尴尬。 幸好沈珏此刻双手握过来化解,更是十足逗趣的感慨:“哇,裴先生,你的手好细哦,你是做什么的,这么养尊处优?” 裴泽为人大方,不拘小节,很快忽略这一插曲,说:“我是医生,司音就是跑我这儿治病认识的。” 沈珏直竖拇指:“了不起,那麻烦问一下,裴医生,你给司音治的什么病?” 裴泽说:“神经病。” 除了司音和韩征,其他两个都笑起来。 沈珏调侃:“我也有这病,赶明请裴医生也给我治治。” 裴泽初来乍到,尽管察觉不对,仍旧没弄明白其中乾坤,不知者无畏,热情洋溢地邀请沈珏和韩征跟他们一道用餐。 沈珏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开心地去撺掇冷下脸的韩征,他却置若罔闻地背对坐下,瞥她一眼:“你想去就去。” 沈珏哪敢,屁颠颠跑过来跟司音打招呼。 司音本不想与他们再多联系,对之喜闻乐见,安慰她说:“没事的,这样坐反而宽敞一点。” 沈珏折回去伺候脾气又臭又硬的老佛爷,殷勤问过他要吃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拉下一张黑脸,给了她一个死亡之瞪。 沈珏吓得一阵吸气,听到他说:“连你上司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后还怎么混啊,小朋友。” 沈珏点头哈腰,狗腿十足地问:“还请大老爷示下?” 韩征:“除了蛋糕,什么都好。”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后面一桌的听见,裴泽后知后觉地一笑,去向司音求证,司音已经避开他视线。 傍晚裴泽与司音一道走,路上,裴泽询问司音:“今天中午碰到的那个翻译,看起来挺不错的嘛。” 司音点头,说:“挺活泼可爱的,对谁都是一样热情,虽然稍微咋呼了一点,不过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裴泽笑:“言顾左右而其他,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一个。” 司音一脸困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你永远没法喊醒一个装睡的人,裴泽不想逼她逼得太紧,说:“等你静下来想把这事告诉我了,欢迎随时跟我交流。” 司音嗤地一笑:“你终于舍得充钱复网了?” 裴泽揉了揉她头:“好了,说点有用的,最近睡眠还好吗?” 司音说:“不错。” “没偷偷买安定吧。” 司音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他,说:“我也是很惜命的,裴医生。” 裴泽笑了笑,说:“那就好。” Chapter 06 说谎话的人要长长鼻子。 于是现世现报,司音夸下海口的这天晚上依旧没能睡着。 后一天早上,黑眼圈更重,春晓撑着脑袋,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她道:“司音,我劝你还是乖乖装上俩黑耳朵去动物园吧。” 司音冲她做鬼脸,兀自跑去浴室化妆,面对镜子的时候,又一次深刻提出那个永恒的哲学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