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生活就像巧克力
在中央大学混了三年的云沃的确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志气凌云，就像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扔进水流里总有一天要变圆的。已经心如止水的他在回想起第一次踏入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时是被惊呆了。 联邦中央大学，只要简历上有这六个字就代表你可以进入任何一个大公司任职，并且有权力无视基因身份证，无数年来这个诞生过上百的科学家，联邦总统，社会名流，艺术大师的学院可以说的每一个寒门子弟心中的天堂和二代们镀金的温床。 踏进这个校门等于在云沃的世界里，从地狱直接架起天梯通往裸*女如云的天国世界。 就在他以为一个大馅饼砸在自己头上并为高老师的眼光感到微微不解时，他们的飞船到达了目的地。 飞船停靠在星际港口，无数闪烁的指示灯交替亮着，这些犹如虫人的眼睛一样的五光十色灯光让云沃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要不是meimei的小手带着虚汗仅仅攥着他，他真怕一个跟头磕在高老师的高跟鞋上。然而他们停靠的星球却并不是中央大学所在的帝皇星。帝皇星就是整个联邦的政治与文化中心，位于麒麟星域. 他们停靠的位置离麒麟星域还十万八千里，看着荒凉程度不低于自己那个‘丑母’星球的这棵行星，云沃以为高老师还有什么私人事务没有处理完，结果等到高老师皱着眉将云沃领到他的宿舍时，他还云里雾里。以为自己被人贩子给卖了。虽然他根本入不了人贩子的法眼。 原来高老师利用私人关系将云沃特招进去的大学的确是中央大学，只不过还有个后缀，大理石校门上青铜大字写着，联邦中央大学亚武星分校。 艳阳下反射古朴芳华，古体字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嬉皮笑脸的瘪三，对着女童嘿嘿yin、笑。 云沃虽然是个乡巴佬但也是个有文化的乡巴佬，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无聊到去研究灾变前的古代语言文化，至少喜欢看过期科学杂志的他还知道这里与联邦中央大学根本扯不上边. 亚武星是近几十年才纳入自由天佑联邦，之前一直是一个野蛮种族横行的蛮荒星，而且从星际位置来说类似于联邦的边疆，虫人星域南十字座就横亘在帝皇星与亚武星之间。这个分校是为了满足联邦教育法中涉及的‘每个行星必须有大学’的一条规定才新建立的，名字上挂了个联邦中央大学，事实上无论师资还是科研经费跟真正位于帝皇星的大学天壤之别。 虽然联邦中央大学分校也不少，但那些金碧辉煌的学院不是在文化星上就是在经济发达的先进星球，哪有在这种半蛮荒星的. 这种星球在百年前还是一群土著披着金属铠甲，骑着六脚路行兽哦哦乱叫的时代，几十年的建造也无法摸出这颗星球内部掩藏的野蛮和不开化，所以云沃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但他心里还是十分感激高老师的，因为正是那个女人将他和小妹从死水一般的救济院带到一个正常人的世界，孤儿院中的前辈们所过的日子和从事职业，虽然院长老头从不提起，但他做为一个蔫坏类型的小瘪三岂能没有耳闻，用很多在‘下三路’混的大哥们的话说，不是爷们没有才，是爷基因不给力。 云沃从古代典籍中读到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的话觉得甚有道理，可等到他自己面对这样的境遇时还是有些失落。好像煮熟的蓝海虾一样的他神色失落郁郁寡欢地住进了一区705宿舍。 后来回想那时的心情，当真凄凄惨惨戚戚。 那天黄昏，天空飘起了小雪，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 meimei小岚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哥，你现在可是大学生了，小妹的将来可靠你了，不然我就跟未来嫂子说你和我有‘故事’，看她让不让你上床。” 云沃知道meimei在安慰他，虽然小妹的安慰方式一向另类，但他还是很快又开心起来。这里总比上厕所都要和别人抢第一泡的废弃星要好吧。 高老师推荐他的专业很是古怪，叫古代种族古语言研究。因为自从天佑之战后人类正统文化的衰落，现在知道古代语言的人比处更少，这个专业一般都是向高教授这样的衣食无忧的中年人士和那些二代三代们所喜爱，因为它不用学习那些繁琐复杂的各类理学，化学，也不用各个星球跑来跑去的去调研，实在安逸的紧. 然而这个专业的就业形势也一向很稳定，据中央大学学生部调查统计，从开设这门课以来就业率为零，就是说这个专业的学生不是改了行就是改了业，而真正的学术研究圈又不接受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来染指他们本就没有油水的圈子，何况文人相轻，古达文化圈多年来一直被年过半百的知名学者霸占着。 要说云沃是怎么与这种东西挂上的钩，这要回顾到他黑白色的童年时代了.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小到看见美女还不会流口水的时代，在他的救济院门口经常会出现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每天就搬个小板凳，往街边一坐就是一天，前面还要铺一张红布，上面画满让人难以识别的奇怪图案，邋遢大叔自称是太古仙人传承，能够得知过去未来，点拨吉凶祸福，这屁话在饭都吃不上的救济院自然没人信。 云沃也不信，只是将他当成老乞丐，有时还拿点偷来的酒跟他一起喝点，倒不是他爱心泛滥，实在是云沃觉得那个算命大叔是个很有趣的人，也很会讲故事。久之两人就熟了。老乞丐说‘这时代除了钞票是真的，别的都是假的，’。云沃以为然。 云沃当然不会以为自己会像故事里那般遇到一个表面邋遢内在牛叉的隐藏boss，真正的强权人物没人喜欢自虐，出现在身边的种种不如意者那便是真的不如意，想要通过奇遇遇到贵人然后一飞冲天不是没有，但那几率比通过中央天体行星带更低。 邋遢大叔没事时就喜欢跟云沃说一些古代人的典故见闻，并将自己会的一些古代文字教给了他，当时他年幼好奇心重，在救济院聊赖的生活里也当做一件事情来做。 后来在他十三岁时算命大叔被废弃星的街道管制以‘影响市容’的罪名给打死了。在给他收尸时，云沃找到一本古代语言的笔记，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让人头晕。 但他为了怀念那个算命的，却也一一记熟了。不是他好学，而是大叔有一本古代流传下来的好像叫‘金瓶梅’的书籍，使用古代语言写的，当他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两边的长椅上苦读时，别人不认识上面的内容，他有种做间谍般的刺激感，也不用担心别人的白眼。 邋遢神棍留给云沃的那本书其实是一本古代字典，当时还不懂。 后来才知道那是人类太古时代文明初期时的文字。叫做‘夏朝天书’。至于懂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真没什么用！ 云沃的专业被亚武分校的人戏称为‘废柴专业’云沃就是怀揣着‘挺进上流社会’的梦想进入的边疆废柴星球的废柴专业。 “既来之，则安之”云沃在亚武分校的食堂中吃过第一顿饭后对小妹说。 大学的日子总是很快，转眼间渡过十六岁，赶超十七岁，戏耍十八岁的云沃混到大三当了学长，生活依旧不咸不淡. 就算是让联邦一向头痛的海盗们都不屑光顾亚武星，云沃在入校时便从事了各种零工，他在孤儿院时靠捡垃圾做小偷攒下的那点钱根本不过用多久，何况还要养着小妹，按理说小妹是没资格和他一起进入亚武分校的，但云沃很坚决，‘meimei去哪，我就去哪。’ 头发有些营养不良枯黄的小妹也一样的语气，‘哥去哪，我就去哪。’ 其实云沃是有些心结的，当年好朋友牵着心中女神青梅不竹马的少女，对联邦科研院的那些大佬们说过类似的话，‘她去哪，我就去哪。’ 从他当时的地位和科学院大佬们翻手为云的权势来说，好朋友当时的作为算得上不识抬举，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们妥协了，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同意了，毕竟那个哥哥一样的好朋友实在太优秀，竟然连科技部长都起了收徒之心。 云沃自认为没有他的天才，但在做男人方面可不承认自己不如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友横刀夺爱，抢了自己的女神。 曾经在孤儿院老旧的楼顶躺着看夕阳时他曾恶毒的诅咒，那两个混蛋一定不得好死，男的被阳伟女的不育。然而现实是很现实的，云沃只能轻轻叹口气，努力做工蛆虫一样活着，养着体弱的小妹。对于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两人他也只能故作成熟的唏嘘感慨。 大学果然不是想象般美好，至少没有任何女生追求过云沃，原因其实他也知道，不是因为自己卑微的出身，也不是因为自己越看越顺眼的白脸不够魅力，而是因为他的基因等级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