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705的牲口们
云沃第一天来到亚武分校705舍最先认识的就是面前捧着宝贝古董书籍的牲口。 这个瘦高的少年最爱留一头短发，短短一层金色头发摸上去就像摸着毛茸茸的立毛猴，总爱叼着名牌烟草的他有一张嬉笑的脸，偏偏在猥琐的思想与表情并存的脸上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他有一个很有威慑力的名字，阿瑞斯。上古时代欧罗巴人种的战神。 然而阿瑞斯的身材一点也没有战神的觉悟，倒像站立太久以致腰部骨折的‘站神’。 云沃第一眼看到他时他正在坐在沙发上翻开那本历史书津津有味的看着。看到云沃一幅乡巴佬打扮和表情他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 然后继续低头津津有味的读书，读着读着忽然口觜角忽然露出一种云沃很熟悉的笑容，在孤儿院时每次好友来哥从女澡堂子门前走过时他的瘦脸上就会浮现类似的表情。 “现在还有能看进去纸质书籍的人？” 云沃开始很是好奇与佩服，纸质书籍早就被社会淘汰，现在主要作为收藏品和象征意义的东西，相比与大存储量易与保存的电子书籍，在知识爆炸的天演纪纸质书籍太过沉重，并且不利于传播。所以能看纸版书的都是一些很有古典气息的文艺人士，比如高教授。 可当云沃趁着放行李的瞬间瞥一眼阿瑞斯的历史书才发现，厚厚的书中间夹着一个折叠平板电脑，高清屏幕上两条白花花的人形生物纠缠在一起。 云沃有种伸出大拇指道一声少侠好身手的冲动，虽然不知道他把电脑藏在历史书中浏览限制网站是为了突出自己好学还是怕别人看到，但云沃心中利马判定这哥们也是牲口一个。 后来当云沃问起阿瑞斯他们第一次见面阿瑞斯所为的缘由时，阿瑞斯很自然的说那是因为那样看有种偷情的刺激感，而且不是有句古话叫书中自有颜如玉吗。 其实云沃和705另一个舍友都猜测肯定是因为他在家时为了躲避好奇的父母，采取的这种障眼法时间太久习惯了。 阿瑞斯曾经在酒后对云沃说他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但肯定对女孩子特别好，因为当时云沃进入705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那个女孩儿长得很秀气，很好看，让人忍不住怜惜，只是太瘦了，头发也有些枯黄，脸上总有种疲惫不堪的样子。 阿瑞斯虽然阅女无数，但他一眼就认定这个小白脸身后的小丫头一定是个柔柔弱弱，娇小可人的小丫头。可事实上在以后一年的日子里阿瑞斯深深知道了云沃这个所谓捡来的小妹是何等的小魔女。 “有其兄必有其妹。”云沃在阿瑞斯无奈的眼神中抚摸小妹的头发得意说道。 云沃所在的联邦中央大学亚武星分校是个新建立的校区，虽然师资力量和历史太疲软，但硬件设施却比一般的老校好的多。 亚武分校共有学生五万余人，这些人大多是来自本地的土著和临近星球的普通家庭，当然也有少量的富家子为了体验边境生活和土著妹子的火辣而来到这个分校，云沃所在的古代语言研究专业被称为废柴专业，像他这样的阶层是没人愿意将未来活路放在这个上面的。 所以他的专业只有一个班级，他的班级只有五个人。三男两女，用他自己的话说都不够分的。 古代语言全称是灾变前古代智慧文明语言与文学研究，主要研究对象是古华夏人和古欧罗巴人的文化，这两种文化在新月纪大灾变前代表了整个人类文明，随着异星人与人类的混居混血，加上新月纪蓝海人和夷越人的文化同化，现在精通古代文化的人越来越少。 整个联邦的平民阶层倾向于蓝海化，就连帝皇星的总统府邸都是蓝海人建造的蓝海尖顶圆墙风格，颇像古代人类哥特式与拜占庭式建筑的融合，很多蓝海学者认为地球人古代的建筑风格就是根据蓝海人改造的，在人类称霸外银河链的今天人类当然不会这么认为。 705宿舍住着三个人，云沃，阿瑞斯，还有个罕见的精灵人叫沧痕。两个女生就住在他们一区705的对面，巧的是还正好对着窗子，两个女生一个叫洛女，一个叫薇儿，阿瑞斯总赖着脸皮贱兮兮的喊洛女为裸*女，性子平和的洛女总是一笑置之，倒是薇儿张牙舞爪不依不饶。 沧痕有着精灵人的所有特点，长的英俊，月白色头发，绿色眼眸，除了尖尖的耳朵外与人类无异，云沃十六岁来到这个大学时第一天就认识了自己所有的同学，毕竟只有五个人，他与阿瑞斯就将折叠电脑藏在厚厚书籍中的必要性探讨时沧痕一只躺在自己房间睡觉。 云沃将自己隔壁的空房间打扫布置好当做meimei的临时宿舍时，沧痕还在装死人。 等到晚上在薇儿建议下古语系第一次班级聚会时。 沧痕还在睡觉。 于是阿瑞斯将自己很拉风的‘大枪’影音综合台声音开的很大，隆隆作响的重金属隐约混着魅影人嘶哑低沉的嗓音在一区校舍阴暗的天空下响起。 沧痕好像被人在头顶敲了一锤，从精灵人风格迥异的吊床上坐起身，俊美细致脸上很不协调的一双似醒似睡的桃花眼，手拍拍口觜唇舒服地打了个哈欠，这才慢吞吞从房间走出，又很悠然地把大枪牌影音台关掉。 所以云沃在亚武分校的第一天就看透了两个舍友灵魂最深处的面孔，他就像古代那些被迷药熏得头脑发昏的算命先生一样，仿佛透过天演纪1751年六月一个阴沉的傍晚看到舍友的前世，一个是眼睛冒绿光的狼，一个是耳朵塞棉花的猪。 阿瑞斯将皇氏通史放回书架，看到倚在沙发上的云沃聚精会神在微型电脑上不断计算着，他眼神微眯像极了打瞌睡的猫，口觜唇抿着，阿瑞斯知道每当云沃心情低落时总是不说话抿口觜角，他在冰箱中拿出两瓶啤酒，自己一口喝掉半瓶，第一个递给云沃，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怎么，收成不好？” 云沃小抿口啤酒鼻子里哼了一声，关掉微型电脑一只手分开五指在漆黑如墨的头发上挠了几下，“我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又赔了。这次将小岚的嫁妆都快赔进去了。”他自嘲一笑，又喝口酒，却见阿瑞斯已经喝光第二瓶了，看着索瑞斯消瘦的排骨腰，云沃哼哼笑了声， ”真不知道你这货肚子是怎么长的，跟黑洞一样，光见进不见出，偏偏还没有啤酒肚。是不是你出生时候你老哥把你的基因都该成酒精分解抗性了。” 联邦新生儿都会进行基因改造，将隐形致病基因剔除，不良基因补全。 并进行一系列强化，被成为‘上帝之手’计划。 这项计划初始是在天演纪中期那场旷日持久的人类对虫人的星际战争。 战争起因已经没人关注了，星际时代的战争无非是为了资源的争夺，当时人类刚刚实现光动力的转化，迫切需要一种很稀有的矿石能源。 恰恰虫人也类似。于是两个强大种族便爆发了战争，为了弥补人类在身体方面的脆弱，妄图与虫人进行身体方面的的对抗，联邦科学家们发起的一项超级战士改造计划书。 后来战争结束了，人类打赢了那场战争，并将虫人的南十字座星域纳入联邦版图，这其中基因战士功不可没。 然而战后出现了大批生活无法自理的退役兵员。都是战时大量只用基因制品的战士。数以十万计的残疾者在联邦产生极大不稳定，甚至一届政府因此而崩溃。 为了平息民众的恐慌与怒气，联邦上层决定停止上帝之手计划。 但事实上基因改造的优势十分明显，虽然在军队里禁止使用基因制品，但在普通民众中，新生儿的基因补全已经成为常态。 新生儿不仅要经过致病基因的摘除，不良基因的补全，甚至有钱人还有一系列的强化。 肌rou强化，智力强化，抗病强化。。。 可以说基因工程已经深入到每一个联邦民众的生活深处。 知道百年前那届政府提出，从新启动上帝之手计划，并生称已经解决了基因工程的后遗症，完全可以生产出在体力上能与虫人相提并论，智力超群的战士。已经尝到基因改造甜头的联邦民众们，已经没有天演纪中期时的戒心与恐惧了。 然而对于这种在宗教上有些渎神的作为，云沃其实内心是有些警惕的。 他不是宗教狂热者，但他却是一个‘空白者’ 空白者，其实是一种贬义的称呼，是称那些没有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的称呼。他们在身体上，智力上是无法与那些超级人类竞争的。 很多贫穷的家庭或者孤儿们都没有能力进行基因改造。 云沃很认同天演纪的一位知名学者所言。 “人类太贪婪了，当他们战胜了外部的其他种族后，便开始试图挑战神的领域，但谁又能确定，有了神的力量的人类，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基因力量是不是上帝给予他们觊觎神格的惩罚与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