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藤蔓(2)
从秦澄磊的别墅里出来之后，我看着秦书磊走在我的前方，大手依旧抓着我的手腕不放，温热的温度随着手腕蔓延到我的全身，直至心脏处、暖暖的。 我没想到秦书磊只因为秦澄磊不知何时打的那通电话而不顾安全闯红灯来找我，这让我不禁感到有些暖跟苦涩。 「秦书磊。」喊了他一声，我看见了秦书磊的背影一颤，他抓着我的手似乎收紧了一些。 张了张嘴，我想说些什么，然而在对上秦书磊那幽深而带着悲伤的眼神看向我时，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就在下一秒，秦书磊放开了抓住我的手，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便抱住了我。 清爽熟悉而带着安心的气味包裹了我，我瞪大了双眸，看着秦书磊微微弯下了身子将头埋进了我的颈窝与头发之间，圈在我背后的双手似乎带着些颤抖之意。 「秦书磊？」再次喊了他一声，秦书磊没有回应，只是紧紧的抱着我，那力道虽然大却不至于弄痛我，反而带着些小心翼翼。 「……幸好你没事，如果你又受伤了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秦书磊颤抖着说道，我全身一颤，想起了不久前被公司女员工推下楼梯而受伤住院的事。 原来，秦书磊一直认为我当时会受伤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吗？ 然而忽然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刺耳的声音、由远而近，还闪过了人们的尖叫声，一闪即逝。 这是什么？我缺失的记忆？ 抬起了双手，我捧起了秦书磊的脸，与他四目相对。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从来就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为什么总要把错全揽在自己的身上呢？」我轻轻的皱起了眉头，看着秦书磊那深邃幽深的双眸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人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而你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吹乱了我的发，我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带着微笑看着他。 秦书磊愣愣地看着我，我踮起脚尖摸了摸男人的头，笑弯了双眸：「我现在没事，以后也会好好的，所以不要自责了、好吗？」 拉拉在一旁摇着尾巴看着我们，那如玻璃般美丽的双眸就这么看着我们。 然而不等秦书磊回应，换我拉起了他的手，转过了头看向了他。 「还愣着干什么呢？一起去吃午饭吧。」 吃完午餐之后，我与秦书磊又来到了附近比较热闹的市集，何况今天是假日，来观光的游客更加得多了，我牵着拉拉环顾着四周、接着又看了看旁边的秦书磊。 「我们随便逛逛吧。」我说，牵着拉拉往前走着。 秦书磊走在我的右边，依旧沉默着、然而他那俊秀的脸蛋早已吸引路上不少女生们的爱慕目光。 我想起了秦澄磊在别墅里对我所说的话。 「……正确来说，我妈并没有隐瞒了我、大哥还有书磊。」 「她隐瞒的，从来就只有书磊。」 也就是说，不管是秦修磊、秦澄磊、慧贞阿姨亦或是爸妈，都知道我小时候那两年为何消失和失忆。 所以到头来、就只有我和秦书磊被蒙在鼓里？ 「秦书磊，你知道……关于我小时候的事吗？」我说，秦书磊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我：「我为何失忆的事。」 秦书磊沉默了一下，几秒过后才说道：「我不知道。」 闻言，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虽然这答案也在意料之中，却依旧让我感到有些失望。 果然，秦书磊什么也不知道。 「我哥跟你说了什么吗？」秦书磊淡淡的开口，那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傢伙真是……只有这个时候才会乖乖的叫他们哥哥。 「……不，没什么、没事。」我摇了摇头，强忍下自己心中的迷惘和刺痛。 倘若小时候的我真的有发生过什么事故导致失去与他有关的记忆的话，那么秦书磊一定也会受到伤害。 然而不管是从前、亦或是现在，秦书磊都是无辜的。 他不该为了我的事情而受到任何的伤害、不能。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穿梭在吵杂的人群与摊贩之中，看着许多游客们脸上都是快乐的笑顏，我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唯独拉拉非常兴奋似的摇着尾巴、而牠扯着我走。 等到我回过神来之后，不知为何停在了一家小店里，从原本的吵杂变成了突然的寧静，我感到有些恍惚。 环顾这家小店的周围与架上，似乎是贩卖着客製化的项鍊、手鍊或戒指，当然也包含着许许多多的精美耳环。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柔伊。」熟悉而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从我的耳边传来，我颤了一下，发现秦书磊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并且蹲下了身子触碰了我的耳朵。 耳朵逐渐发烫，秦书磊那手指的温热逐渐蔓延至我的全身以及、心脏。 「怎、怎么了？」 「别动。」低沉的嗓音又再次撞击着我的耳膜。 靠，不要靠这么近在我的耳边说话行吗？我受不了啊！ 到底是怎样啊！ 「好了。」几秒过后，秦书磊直起了身子，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让本来满脸但然的他增添了些许柔和。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面前的镜子，瞪大了双眸。 在我的两边耳垂上掛上了美丽的小新月耳环、而小新月耳环的下方则垂掛着两颗小星星，随着我的动作左右摇摆、闪烁。 虽然自己的耳洞是在高中时被朋友怂恿着去打的，然而我平时却很少带过耳环。 「这是？」我抬头望向了秦书磊，他瞇起了眼眸，微微勾着笑容看着我。 「很适合你。」 看着朝我扬起了温柔笑容的秦书磊，我握紧了拳头，垂下了双眸。 「直接戴着走吗？」 「嗯，谢谢。」 然而秦书磊却在我分神之际走向了柜檯，并且拿出了百元钞交给坐在柜檯的一位女人，他看着我们曖昧的笑了笑。 「等等，秦书磊！」走出店外之后我叫住了他。 「嗯？」 「为什么要买耳环给我？我不能收下。」因为我没有任何资格收下。 「收着吧，明明很适合你不是吗？」秦书磊伸出了大手揉了揉我的头顶，让我眼眶不禁发热湿润。 「可是──」为什么、要买给我？ 「因为那个人是你。」秦书磊说道，牵起了拉拉的绳子。 我愣在原地，看着秦书磊的背影，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就这么上前扑上了他的背。 ……为什么？为什么我忘记了你、你也能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此多年？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明明，我不想喜欢上你的…… 「柔伊？」秦书磊错愕的转过头望向我，却没推开我，只是转过了身子面对面拥我入怀。 为什么、为什么…… 任由自己的泪水滑过脸颊、任由这里人来人往、任由秦书磊对我的宠溺温柔和包容，都无法让我停止自己的泪水。 许柔伊，你怎么能够如此自私？挥霍秦书磊给你的温柔和宠溺？ 我讨厌我自己，也讨厌秦书磊对我的宠溺。 「我讨厌你……」我抽泣着说道，感觉到秦书磊收紧了圈在我后背的手臂。 「嗯，尽量讨厌吧。」他温柔的低喃着，并且轻柔的拍着我的背。 泪水越发氾滥，我紧紧咬住下唇、不想哭出声音也不想示弱。 「我一直在，就在你身边、你的面前。」 倘若当年的我没有消失、没有失忆，并且在进公司第一天就认出了你，那么如今的结果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然而世上包含着太多的「如果」。 秦书磊，不断出现在我梦中的小男孩、就是你吧？ 原来你从小就如此包容我，我寧愿你向我大吼、向我生气，也不要你如此温柔。 这些孤独、你独自承担了多少年？ 然而爱容易让人深陷其中，却无法轻易逃离。 忍住内心想的到对方爱的渴望，只会让自己不断沉沦在此。 ……我真的可以，爱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