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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横去呀,和我算什么能耐!”冬葵尖着嗓子叫道,“这沉香你想要就要,府上还不够用呢,哪有闲的打发外人!” “说谁是外人呢!”宝珞挑帘而入,冷道了声。 见是二小姐,冬葵满脸积笑。“二小姐,您怎亲自来了?院里缺了什么,您吩咐丫头来,给您送去便是……” 宝珞止住。“我问你,谁是外人!” 冬葵愣,嘟囔道:“我这不是心急吗!姑奶奶整天鼓捣那些熏香,三天两头来这讨香,也要得太多了。” “用得多少,跟你有关吗?碍着你什么了?”宝珞冷斥,“你个下人也敢指摘姑奶奶,姑奶奶姓什么,你姓什么!” 这话一出,冬葵脸酸了。“我一个下人说得不算,我听二夫人的!” “二夫人姓什么!” “您这话就过分了,不管二夫人姓什么,她都是姚家的主母,规矩是她立的,百花阁这个月的额度已过,没了就是没了。” “你胡说!”瑶草抹了把泪道,“我们这个月就支了二钱沉香。” 冬葵冷笑。“二钱?我这账簿上明明写的是五钱。” “不可能!”瑶草不甘心,可账本上写的果真是五钱,而且还有她签的字呢。她糊涂了,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宝珞也瞄了眼,心下一哼。这画蛇添足的小把戏,也就骗骗这大字不识几个的小丫头,换个年岁大点的一眼就瞅出来了,可却没一人吱声。若不是这姑奶奶实在没地位,便是这冬葵太跋扈,没人敢惹。想来也是,能管中馈的账,她地位绝对低不了。瞧她腕上那玉镯子,价值不菲,必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 瑶草哭了,冬葵不耐烦地撵她。“去去,觉得不公找二夫人去,别在我眼前装可怜!” “对呀,冬葵姑娘这话说得是。”宝珞对瑶草道,“你在这哭有何用,人家老老实实按二夫人的‘规矩’来,动不得一丝一毫,你跟她哭有甚用。去二夫人那吧,让她把这‘五钱’的额度给你提一提,把这个带上!” 说着,趁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宝珞“唰啦”一声撕掉了那页账簿,轻巧对折,塞进了瑶草手里—— “二小姐,那是中公的账簿!你,你这也太放肆了!”冬葵惊慌道。 “那你去跟二夫人说啊。”宝珞挑眉。 她哪敢真的和二夫人说,放在百条千条的账目里,那字迹不会有人注意,若是圈出来细瞧,必然露馅。冬葵只能忍了: “得,小祖宗,我得罪不起您,您说罢,您想要什么。” “睡不着觉,也想选个香。” “那就选苏合吧,安眠的。”说着,便让库房的婆子取来,连同月例交给了金钏。“二小姐,这盒是八两,够您用了吧。” “别介,这不超额度了。” “不超不超,您用完了再来取。”冬葵谄笑道,“那刚才那页账簿……是不是能讨回来了……” “对呀,可不是别耽误你干活。”宝珞认真点头,然随即手一摊,“可那页账单,不在我这啊。” 冬葵愣,深吸了口气,压着火瞥向瑶草,呵道:“给我吧!” “你可想好了再给啊,你到底领了几钱沉香。” 宝珞若无其事地道了句,瑶草懂了,捂着账单道:“二钱,就是二钱!今儿不补上,我就找二夫人说理去!” 冬葵快吐血了,咬牙道:“给你!”说罢,让嬷嬷去取了…… 瑶草谢过二小姐带着东西回去了。宝珞也欲往回返,然才走两步忽而顿住,回身,看了眼正端着账簿的冬葵,笑道:“jiejie,别说我没劝你啊。这仓廪里的老鼠就没干净的,不过也得悠着点吧。喏,就你腕上那白玉镯子……我怎瞧着,像宫里的玩意呢!” 冬葵脸色登时煞白。 宝珞没再理她,迈出了大门,然一抬头,便瞧见窗口处站着的二夫人甄氏。她福身揖礼,含笑唤了声“二婶母”,便带着金钏走了。 见她走远,甄氏身边的宋嬷嬷道:“二小姐的话是说给您听的吧。” 甄氏鼻间轻哼,“是啊,所以咱别辜负了人家。”说罢,寒着张脸,猛然挑帘进了屋了…… 回去路上,想想方才就好笑,金钏忍不住了,道:“小少爷说得没错,您还真是能唬人!” “被唬住,那只能说明她心虚。”宝珞不屑道,忽而又想起姑姑,便询问起来。 金钏叹声:“姑奶奶这人怎么说呢,也颇是可怜吧……” 姚兰亭是老西宁侯最小的嫡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后来老侯爷离世,侯夫人伤心过度,裴氏便将六岁的她接到了身边。对此宝珞还是有点零星的记忆,好像这位姑母也不是个省心的,及笄那年她嫁给了平凉侯世子。成婚第二年,二人不知因何吵了起来,姚兰亭抄起笔山竟把夫君的头打破了,随后离家出走,被绑匪挟持。 平凉侯府盛怒,尤其侯夫人,她是皇后的jiejie,硬气得很,说何不肯赎人,还是西宁侯求靖夷将军把人救出来的。再那之后,平凉侯以“无德”“妄为”为由,非休了姚兰亭不可,无奈姚老夫人带着儿子一同上门求情,可婚姻还是没有挽回,只换回了一纸和离书。 打那以后,姚兰亭便回了娘家,不肯再嫁…… “……因为和离的事,当时流言传得很过分,她痛心入骨,性情变化很大。九年了,姑奶奶就把自己关在园林的百花阁,整天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研究药材熏香,极少出门,也不愿和府里的人交流。若不提起,没人会想到她的存在。” 怪不得这府里没人把她当回事。“那祖母也不闻不问吗?” “老夫人的亲闺女,心头rou,能不管吗。可她毕竟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了,除了收留她还能给她什么,老夫人年岁也大了,说到底这家还是二夫人说的算啊。姑嫂,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主仆二人聊着,转转悠悠回到观溪院,还没进去,就瞧见远远地有个小丫头急匆匆奔了过来。走近了一看,竟是瑶草。 “二小姐。”瑶草甜笑唤了声,“这是姑奶奶给您的,她说谢您今儿帮我们。您不是说睡不好吗,这是姑奶奶自己调的香,里面还添了药材,安神效果很好的。” 宝珞接过来,隔着鎏金香盒都能嗅到清香甜软的味道,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