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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以后再也不要想叫我一声爸!” 蔡金花哀嚎:“老孟啊——” 铃兰也大叫:“滚就滚!谁要再做你女儿谁他妈是狗!我早就受够你了!这个家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随后,铃兰就走了出来。 她喘着粗气,脸上有伤,衣服都撕破了,冷眼看着墙角坐着的弟弟meimei们,最终把目光对到孟真身上。 她咬牙道:“你别得意,别以为有了这一出里面那俩会对你好,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在他们眼里,只有孟耀祖才是他们的孩子,我们这些人,连条狗都不如。” 说完,她就走了。 蔡金花哭着追出来,又被孟添福给拽了回去。 几天后,孟铃兰和王贵强收拾了行李,离开了钱塘市。唤儿听蔡金花说,他们决定去王贵强老家所在的省会城市打工。 从此以后,孟真和唤儿再也没见过孟铃兰。 2004年九月,初二开学,孟真经过了两个多月的休养,重新背起书包回到学校。 整个暑假,她没见过简梁。 回到学校后两个星期,孟真渐渐意识到,有些事情好像不一样了。 小学时她和唤儿念的金紫荆小学,本身就是民工子弟学校,规模小,一个年级只有四个班,学生们的家境都差不多。 孟真幼年时个性活泼开朗,成绩优秀,人又长得漂亮,并没有什么自卑心理,所以与同学们一直相处融洽。哪怕后来招娣出事,她性格大变,身边也有唤儿陪着,小学生涯并不难熬。 而文兴桥中学是一所优质初中,吸纳附近三、四所小学的毕业生,一个年级足足有十四个班级,学生们的家庭条件立刻变得多样化。 唤儿因为成绩与孟真有差距而分在十一班,孟真则分在四班,如此一来,在她的班里就没有认识的人了。 初一时,大家互不了解,孟真虽然沉默寡言,但成绩还行,人又娇小可爱,没有同学会排斥她。甚至有些小男生,课余时还常聊到孟真,大有把她作为梦中女神的架势。 谁都没想到初一快结束时,孟真身上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 孟真请了假,案件的消息传出来,还上了报纸和电视新闻,文兴桥中学的学生们惊呆了,家长们更是吓坏了。 经过一个暑假的发酵,关于孟真的谣言甚嚣尘上,流传最广的是如下几条: 一,孟真和二十多岁的社会青年处对象,早已经不是处女了; 二,孟真差点杀了人,因为不满十四周岁所以不用坐牢; 三,孟真家里有兄弟姐妹十几个,她有个jiejie几年前被人强/jian后上吊自杀了,孟真全程目睹,心理受了刺激,精神出现严重问题,有暴力倾向; 四,孟真的户口本上养母已经快八十岁了,她是捡来的孩子。 ……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些谣言每一条都骇人听闻,把家长们吓得都焦虑了,纷纷要求把孟真调出四班,学校自然不会同意。 于是家长们只能给自己的孩子洗脑,告诉他们,一定要离孟真远一点,她是个坏孩子,千万不要和她说话,千万不要触碰她,这种不干不净的人,身上搞不好有病。 这种观念到了初中生们的耳朵里,风向又变了。 这些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刚拥有了独立意识,不会完全相信大人的话,但最会对这些谣言添油加醋,以讹传讹。所以在学校里,关于孟真的谣言变得更加离谱,有说她卖/yin的,有说她被人包养的,有说她养父也是八十多岁,收养她是为了娶她做小老婆的…… 孟真变成了一个病毒体,走到哪里,身边顿时空出一片空地,学生们当着她面眼神闪烁,在她背后则指指点点。老师们表面不说,心底对她也存了疑虑,毕竟一个初一女生,出现在一个成年男性家中床上这事儿,实在无法用常理去理解。 孟真起先还无所谓,想着没人理就没人理呗,自己一个人也乐得清静。但这样的“隔离期”并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进入到了另一个可怕的阶段。 她开始被人欺负了。 绝大多数是女生团体。 也不知这些女生哪里来那么大的恶意。只是因为孟真与她们同时上了洗手间,几个女生就把孟真堵在角落里,一开始只是骂她,后来发展为扇她耳光。再后来就出格了,她们把垃圾桶里的如厕废纸都倒到孟真身上,孟真若反抗,就被摁着打一顿。 她的衣服被人剪破,书本被人乱涂,午饭被人故意打翻,身上时不时得一块青一块紫…… 孟真个子本就瘦小,别说群殴,即使单挑,她也打不过人家。 她向老师求助,老师却劝她安分守己,不要去招惹别人就行。 连着三个月,孟真犹如活在地狱。 她想过自救,带一把剪刀去上学,却被唤儿发现。出门前从她书包里搜出剪刀,唤儿无语地问:“你是跟剪刀有仇吗?别忘了,你现在满十四岁了。” 孟真:“……” 唤儿是知道孟真的遭遇的,但她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同为孟家女儿,罪行连坐。 孟真问她:“我们该怎么办?” 唤儿摇头:“不知道,熬一天是一天吧,但你别再做傻事了。” 孟真对陈志安做的事,唤儿是明白个中缘由的。她只是少话,并不是傻,对孟真说,“你看,你上次做傻事,把简哥哥气得都不理你了。” 孟真:“……” 唤儿拉她:“走吧,去学校。” 孟真不动,唤儿又拉,孟真突然说:“唤儿,我不想上学了。” 唤儿说:“你别这样,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你要是真的很难过,不如去找简哥哥认个错,他会帮你的。” 孟真用力地摇头,咬牙道:“再也不求他!” 唤儿不明白:“你自己做错事,怎么搞的好像他对不起你似的?” 孟真瞪她:“我没做错事!” 唤儿懒得和她争:“好好好,你没做错事,先去学校吧,再不走就迟到了。” 十二月的一个周五下午,孟真和唤儿放学走出学校,刚进到一条偏僻的巷子,就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孩子围住了。 一个染了黄头发的问身边人:“是哪一个?” 另一个长着龅牙的说:“漂亮些的那个。” “漂亮?”黄毛走到孟真身边,用食指去勾她下巴,“一般吧,太瘦了。” 孟真打掉他的手,黄毛乐了:“嘿,还有点脾气!” 唤儿挡在孟真面前:“你们要干吗?” “没干吗,小朋友,哥几个手头有些紧,问你们借点钱花花。” “我们没钱!”唤儿说的是实话,她和孟真一穷二白,零花钱还没耀祖多。 “没钱?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