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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都会去掉。” “不对啊,以前我那婆娘也做过,怎么没有这个味儿?这要是香椿和荠菜,那我干嘛提着脑袋造反吃rou呢?” 荣平笑而不语。她也是见到了张大王进城后,抢老百姓的猪羊鸡鸭,才想的这个法子,把野菜做好吃些,他大概会略淡了抢劫的念头,少祸害一些百姓。 在一众姑娘惊讶又不算惊讶的眼神中,荣平再次完好无损的走了回来。她活过了第二天…… “哎,双喜姐,她给张大王吃野菜,张大王也没有杀了她呀。” 双喜闻言脸上不太好看。 “她没死是好事,她要是死了,下一个就不知道轮到谁了。” 这话一出,立即再次引发恐慌,大家的脸色都开始不好看,一个个担忧又热切的盯着荣平,希望她多活两天。 酸汤鱼,烫面角,莜面栲栳栳…… 荣平就这样靠着一天一个做菜花样,活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她一个厨子竟然靠做菜续命,这大约是这个技能最有价值的时刻。 她心里默默算着数,心道朝廷的军队应该快到了。其实荣平一进城就注意到张大王手下的兵将,衣衫褴褛面有饿色,进了城之后便开始大肆劫掠,显然是败兵之相,于是便怀疑张大王是被朝廷的军队一路追赶逃命,然后占据青州还算牢固的城池,开始顽守。 但这一类造反家往往不具备成熟的守城经验,在打下城池之后,也完全没有下一步经营或扩展的计划,只是放纵享受而已,他们被朝廷平定是迟早的事情。算算日子,他的末日,也快到了。 荣平气定神闲与城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尤其那帮随时可能被吃的姑娘形成鲜明对比,她看看大家再瞅瞅自己,这才发现她似乎是有点不一样的,她能在一片恐慌中看清局势,甚至能够预测到张大王必然失败,但其他人却没有这个敏感性——就像她曾经对朝廷政务很熟悉似的。 荣平有些奇怪,我一个庖厨怎么会有这样的认识呢?但这样的判断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荣姑娘,今天做什么?”张大王对她客气的很。 荣平高声道:“鸡公煲。” “香吗?” “香,特别香,随风飘十里的那种香。” 荣平飞速的把材料准备好,动手cao作起来。老母鸡rou质老柴适合炖汤,童子鸡又嫩又肥最适合做煲。鸡公煲最显著的特色就是它浓烈而持久的辣香,一家鸡公煲做成功了,一整条街都是香的,而这个香味儿的关键在于豆瓣酱。荣平一早注意到防务兵匆匆来去,神似不比以往,知道朝廷的军队可能到了,于是特意拿出了自己路经郫县买下的一罐豆瓣酱。 她把锅里放油,油里放酱开始煸炒,香味立即扩散起来,随后放入姜片,干辣椒,花椒,酱油,葱花一通快炒,再放鸡块,顿时噼里啪啦一阵爆响,辣而馨香的味道好似爆竹燃放,红烛爆花呼啦啦在人眼前释放开。 “好了吗,好了吗?” 眼看着鸡块变色,亟不可待的张大王便上手来吃,荣平却一架锅勺堪堪挡住。 “不行,不行,鸡公煲最大的特色就是浓香滑嫩,想要领会什么是极致的麻辣鲜香,就得熬!熬到这些调料的魅力全部被鸡rou吸收!” 她说着果然添上半锅水,又加入一些酱油和辣酱继续煮。 这时已经有士兵来催张大王上城楼,张大王瞪着眼睛问:“什么时候能好?” 荣平面不改色:“快了快了。” 一边是热腾腾香喷喷红通通气绵绵的鸡公煲,一边是传信的兵丁,张大王左右挪动几步,一拍大腿怒而抓头,只恨自己不能长出两个身子,一个替他打仗,一个替他吃菜。 城楼下,朝廷军队列阵以待,准备攻城,后面的大营飘着旗,上面朱红丝线绣着“林”字。 “什么味道?好香啊。” 正在搬运攻城木,准备攻城弩的士兵吸吸鼻子,翘首以望。 “城里头在吃什么呢?” 军旅中的士兵往往要自备干粮,有时间埋灶造反已是幸福,更多时候后吃的都是又冷又硬的干粮。混合了高粱面和野菜的馍馍干涩发苦,硬邦邦涩兮兮,只为维持生存,毫无饮食欢愉,一路奔袭,不饿肚子就该感谢主帅仁慈,但此刻闻着城中传来的香味儿,忽然觉得手里的馍馍就不香了。 “他奶奶的,姓张的混球也太会享受了!” “爷们儿一路吃糠咽菜,他老小子吃这么香!杀进青州城,砍了姓张的!” “对!还有活捉他的厨子!” 大家的斗争激情空前高涨,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城池,干掉姓张的,抢走他锅里的rou。 从营帐出来的林缈默默站了一会儿,忽然就发现自己不用做战前动员工作了。 ※※※※※※※※※※※※※※※※※※※※ 我还是很喜欢鸡公煲的,然而每次吃完都要洗头洗脸洗衣裳…… 39.厨娘(6) “林公,我们进攻吧,城内乱匪明显在埋锅造饭,我们这个时候进攻,可以打它个出其不意。” 林缈看了手下一眼:“孟古尔,你想赶紧进城看看,是不是还能吃到口热乎的?” “哈哈,林公懂我。” 林缈轻轻摩挲着一株香椿树:“这青州城池前有三对瓮城,易守难攻,城里有数万百姓,且素来积蓄颇丰,若是攻打必然伤亡惨重,我的意见……”他忽然顿住,用手轻轻摸索香椿树上的纹路,苍青色的树干上,有人用尖锐之物刻画出线条和符号。“这是青州的布防图啊。” 他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飘过一丝惊艳,是谁有这样的胆量和心机? 他立即命人把这个图摹写下来,依照自己的经验进行了细化和推演,把作战计划交给了前方将士。 结果大破敌军,先头部队开进城里时,锅里的饭菜都还是热的。那张大王被直接枭首示众,他的手下或死或降做鸟兽散。 只是大家转了一圈,却发现rou还在,厨子却不在了,奇怪,那厨子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荣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担心事到临头,张大王恼羞成怒真的杀了自己,所以在鸡公煲将将要熟的时候告诉他:“这朝天椒极辣,需要放些糖块增加鲜醇口感,缓和辣味。”于是借口找冰糖,远远遁去。 张大王满心里只有她的厨艺,也不觉得这个厨子能对自己有什么危害,平常做什么事都不防着她,这会儿自然更不起疑心。直到脑袋被砍下的时候都还在等荣平拿糖回来,而荣平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当个安良顺民了。 朝廷军队班师回朝献俘记功,留下一小部分进城安抚百姓,稳定秩序,林缈等人也在城内暂且安置。 傍晚时分,宴请将士,觥筹交错,鱼rou满席,孟古尔却一声长叹:“唉,这味儿不对啊,同样是辣鸡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他进城早,有幸吃到了那鸡公煲,那强烈的刺激从舌头一下传到天灵盖,到现在还回味无穷,再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