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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熬不住了。” “那庆妃和雁王岂不是要有动作了?” “为今之计,咱们只能按兵不动,雁王要做皇帝,也由得他去做。” “你这话何意?”漪宁有些不明白。 邵恪之道:“如今皇城禁军在雁王手中,咱们如果阻拦,无异于以卵击石。以不变应万变,静待肃王归朝,方为上策。” . 几日后,圣上病危,临终之际召见了漪宁。 他躺在龙榻上,面色显得十分苍白,头发也比上次见面时白了许多,短短几日,竟显得衰老了。 看见漪宁,他伸了伸手想说什么,又看了看后面的人群。 元寿会意地让所有人退下,关上房门,只留下岑璋和漪宁两个。 “你说的对,朕终于还是遭报应了,我对不起阿妧,如今也是时候该去陪她了。”他声音嘶哑无力,说话时看上去十分艰难。 漪宁看着他,没有说话。 “朝中庆妃和雁王当道,我知道她们必然会对阿杨和阿栩不利,所以,提前拟好了诏书,在龙案下面的暗格里,你,你亲自取来。” 漪宁狐疑这过去取了诏书,拆开一看却面色大惊:“你要传位给岑玥?” “他是朕的亲弟弟,父皇母后的遗腹子,皇位传给他名正言顺,对谁都好。” “岑栩呢?” “他天生有反骨,又自幼在塞北军营长大,杀戮太重,一朝登基为帝,必然不会是个好君王。”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当初他去塞北军营,也是你让他去的。那时候他才七岁,你让他和阿妧骨rou分离之时,可曾有半点心疼?” 岑璋沉默。 漪宁深吸一口气:“可岑玥是什么性子,每日跟邵宋四处游历,哪儿懂得朝堂之事,你让他接手这江山,可能吗?” “江山社稷面前,他自然要舍弃自己的喜好。” “明明你有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偏偏是岑玥?你不想让岑栩继位,是因为他不适合,还是不敢向世人承认,你这些年一直爱着的人,其实是穆妧?” 岑璋双唇颤了颤,好一会儿才道:“这诏书,待朕离开之后,由你宣读。” 漪宁没应,只是突然看向他:“陛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 漪宁顿了顿:“佟迎生下的那个儿子佟湛,是不是你的?” “不是。”他回答的十分果断。 漪宁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岑璋独自在龙榻上躺着,缓缓闭了双眼。 他的身子越来越沉重,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穆妧和漪宁两个人的容颜,交替着扰乱他的心神。 他喜欢漪宁是真的,自幼年起便有娶她为妻的心愿。早些年,她也曾娇娇软软地围着他喊“太子哥哥”,给他吃他并不喜欢的琼花软糖糕。 父皇责罚他时,她会小心翼翼为他说情;得了空闲,他会带着她去御花园里荡秋千,耳边是她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她干净,纯洁,又那么娇媚可爱,每次看见她,他的一颗心都跟着柔软了。 他知道,父皇母后有意待阿宁长大之后,将其许配给自己,所以他欢喜,期待,甚至长大后多少次午夜梦回时难以入眠,唯盼着这一天能快些到来。 可渐渐的他却发现,在她眼中他只是哥哥,再无其他。而另一个人,却总时不时从她口中被提及,每次提到那个人,他能看到她眼底的崇拜与欢喜。 他曾经害怕过,彷徨过,直到多年前她曾经亲口跟他说,她想嫁给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这个太子,而是邵恪之。 那时候他就明白,他和邵恪之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可那又怎样呢,他是太子,将来的帝王,他想要什么得不到?邵恪之不过是个卑微的臣子,又凭什么与他争? 所以他渐渐学会把那份爱藏在心底,不再让任何人发现。 他表面上把她当成meimei,祝福着她和邵恪之以后的日子,甚至跟随父皇母后的意思,娶了穆妧。 因为他知道,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不能让父皇母后失望,所以他与穆妧保持着鹣鲽情深,如胶似漆的样子。他开始专注朝政,抛开男女私情。 只是不得不承认,穆妧也是那样优秀的女子,总让他情不自禁。 她端庄优雅,知书达理,每每与她相处,他总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那些年,他是真心把她当妻子对待的。 只是他没料到,他想立漪宁为后之事,会让她那么耿耿于怀,自此疏远自己。 最后漪宁嫁给了邵恪之,而她,也离他越来越远。 那段日子他总是很烦躁,多少次他放下帝王的颜面亲自去椒房殿找她,她都避而不见。他气恼,愤怒,却无能为力。 这些年他的确做了很多蠢事,宠幸庆茹,处处给她难堪,他以为这样她至少不会再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惜事与愿违,他的行为反而将她越推越远了。 那日冷宫中她临走前那道充满恨意的目光,他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前所未有的心痛撕扯的他简直不能呼吸。也直到那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竟是那样在意她的离开,更在意她心底对自己根深蒂固的仇恨。 她的死,他难辞其咎。 这段日子午夜梦回之际,他总会梦到东宫里与她携手的那段岁月,可每当梦醒,面对的却只是冰凉的寝宫,还有记忆中那具早没了温度的躯体。 他在痛苦和悔恨中挣扎,渐渐的有些身心俱疲。 他突然间觉得很累,这么多年的折磨,终究不过一段孽缘。 他这一生,真心爱过的不过两个女人。一个爱而不得,终成妒;另一个,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迷了心智,不懂得好生珍惜…… “阿妧,对不起。” . 漪宁刚离开承乾殿,便听到了丧钟敲起的声音。 沉闷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在耳边回荡,她举目望向天面一抹残阳,心里的恨突然便消散了许多。 犹记得三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她被车马送入皇宫,命运从此变得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过去,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