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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耳垂,却诚实地腾出了大朵红云。 卫绾不止一次见他脸红了,荒唐地想碰一碰,是烫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烫的呀,哪哪都是烫的。 第 12 章 石首部落女子始终面色寡淡,行了一路都不曾等人,也不曾回头。她肤色黝黑,唯独颈项边一串象牙白石链葳蕤生光,衬得她裸露于外的臂膀的肤色都显得愈发浓艳。 石首的老族长突发恶疾,病了有一旬之久了,当地土人只信奉巫祝,不信汉人医士,肯接受卫绾的治疗也是夏殊则从中斡旋,将族长说动了,他们才默许让卫绾一试。 太子话少,但沿途仍将这些说与了卫绾听。 他说的是生僻的汉人语言,石首女子听不懂,也从未回头过,自顾自只往前引路。 卫绾静谧而专注地侧耳听着,她胸以下不是腿,跟不上太子步伐,又有女子矜持,不肯迈大步,在泥泞路上走着,不时便要被他拽一下。 那只手握得又紧,卫绾落后半步,不肯揭穿太子殿下的羞涩耳赤,心中暗暗地想,皇室子弟,到了这个年纪,怎么还会羞涩成这样?她都还未脸红呢。 出了这段湿泞的山路,几乎是在瞬间,那只一路上握着她玉手不断将她拽出沼泽的手掌,骤然抽离了出去,卫绾手上一空,来不及垂眸,清沉阴凉的山风将人吹清醒了,她自嘲含笑,不再惦记这件小事,随着那石首女子弯腰迈入了山洞。 部落首领歇在向阳的竹榻之上,右上方斜劈出来一块漏风的圆口,日影从洞口传入,自泥地上勾勒出犹如中原的屏风画般的树影。 首领年过七旬,垂垂老矣,那石首女子走了上前握住了他苍老的宛如鸡皮的手,咕哝说了几句羌人语。 耄耋老者迷蒙着,缓缓睁开昏黄双目。 “太子殿下。” 老者会说汉话,并且极其准确。 老者床边立着几名石首精壮的汉子,皆赤膊露体,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 卫绾被七八双铜铃大的眼睛瞪得生了退意,却不敢明说,隐忍咬牙不言。 老者道:“有劳太子殿下和令夫人了。” 卫绾微怔着望了一眼夏殊则——你说的么,怎么人人尽知? 夏殊则垂目道:“她不是。” 在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时,卫绾极快地抽回视线,走上前两步,为老人压住了脉。 几乎是一上手,卫绾便知是这老者已是油尽灯枯,即便大罗金仙在世,也是挽救不得性命了的。人活七十古来稀,首领垂垂老矣,已是大限将至。但卫绾沿途看阵仗,石首人仿佛非常恐惧老者的死亡,唯恐救不回首领,卫绾更感觉,若是她束手无策,立在病榻边上的精壮大汉,极有可能盛怒之下扑过来撕碎她。 尽管心中早有论断,卫绾犹豫再三,决意不能直言,挑着羌人无法听懂的汉话,凭借着一股急智说了长篇大论。羌人听得皱起了眉,夏殊则也微微沉下了脸色。 说完之后,卫绾偷觑太子殿下脸色,被吓得不轻,袖中之手微微战栗,咬唇又道:“我见山中物产丰盛,说不定有草药,我写个方子,烦劳你们的人照方抓药……让我们人去抓药也可。” 卫绾曾在医典之中听说有一味从白马山来的草药,药名便作白马,效用如千年何首乌般神奇,不但能润发养颜,亦能补气强身,卫绾问询老者,老者恹恹地阖着眼皮,也不知对人说了甚么。 卫绾折身回了山洞,与常百草用了午膳,小憩了一个时辰,快黄昏之时,那石首女子再度前来,邀她入山寻白马,卫绾随身备了一包防蚊蝇虫蛇的硫黄便出了洞口。 太子的亲信随从,因为石首人的猜疑,不敢贸然行事,怕坏了殿下要事,此时一应在山脚候着,只余高胪随夏殊则上了山。 卫绾见了高胪愈发不自在,高车骑发号施令要射杀她的嘴脸,闭上眼仍历历在目。 高胪跟了几步,夏殊则又顿住了,回首叮嘱了句“候在山下待孤”,高胪望眼卫绾,目光极是复杂,虽是应了,但他取下了腰间佩剑交予太子之手,“山道艰险,恐有恶兽,主公提此剑防身。有信箭为讯。” 夏殊则应许,取了佩剑,又疾走几步,跟上了石首女子。 落在身后的卫绾则偷觑了往下山路去的高胪几眼,确认他不会折身回来之后,她松了口气,脚步松快地跟上了夏殊则。 山林之间风声萧瑟,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中有不知名繁花散布,如绿海之间千点雪白风帆。 石首女子一路沉默不语,手中握着那圈象牙石链,不知在思忖甚么。 循着迂回山路行至半山腰上,石首女子忽然转过了身,对他们说了大段羌人语,卫绾听不懂,只能寄望于夏殊则。 夏殊则听罢,只对石首人低声道了谢意,先回的汉话,再回的羌人语。 石首女子动身要折转,卫绾一阵疑惑。她此人落在两人身后,石首女子先越过了夏殊则,才与她擦肩,她正要追上询问太子殿下,在哪儿能觅得草药,岂料那已擦过身的石首女子,忽然回头,照着卫绾的背后推了一掌。 那女子力气极大,卫绾被一掌几乎要震碎脊骨,她朝一侧跌出奔去,哀呼一声。 在跌出山道,几乎要滑落山坡之时,卫绾剧痛的后背被一只臂膀抄了过去。 跟着她落入了一个怀抱。 再跟着,她耳中似乎传来一道掌风,怀里抱着卫绾的夏殊则与那石首女子对了一掌,借着山路下坡之势反倒跌出半步。 卫绾在平地涉足十余载,从没有失足坠入过地洞,在滚落地洞的瞬间,卫绾荒谬地想道,完了,为何夏家的几个男人两辈子都不肯放过她? 卫绾被男人脱手推到了一旁,只滚落在一摊软泥之中。 未曾想到这山道之上竟别有天地,地洞甚至有些空阔,卫绾落在泥中,直觉背后被方才那石首女子拍得极痛,除此之外其余隐痛却可略去了,“那女子竟暗算于我们!可恨!” 天色黄昏,洞中光影冥迷,男人俯身贴地的身影依稀可见,他没有声音,只是缓慢地撑起双臂坐起。 卫绾道:“殿下,你受伤了么?” 他沉默了少顷。 “没有。”那声音稳固而低沉,毫无慌乱。 卫绾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