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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速移,是让人捉摸不到踪迹的高人。她见过魅无出手,是知道他有灵力护体,不会轻易为人所伤的。 可这铜镜放射出的光丝,竟邪乎到令他与魑阴一起乱了方寸。也就片刻时间,环绕在魅无周身的威压恍如洪流,逼得他无处藏躲。 只见一股清液喷溅,魅无捂着被袭之处,失重退后好几步,几乎要撞向身后灰墙。 魑阴躲开逐渐减弱的微光,凝集灵力,欲现形出手。可魅无稍有缓解,便暗暗使力,不许她此刻动手。 他已被青璃镜所伤,魑阴隐在无形,还未被人发现,接下来,还需要她趁人不备,好好地将夫人带出风府。 魑阴明了,忍了忍,终究是没因冲动而忘了来此的目的。 司檀借光看着落在地上的暗色汁液,以为是融入暗夜中的血,瞬间白了脸。 “你怎么样,可严重?” “夫人莫怕。”魅无强撑直身,道:“属下暂无大碍,这就带夫人回去。” 不等司檀靠近,一枚箭羽没入一旁黑漆漆的花圃,随之而来的,还有风顷棠那清冽中携有几许阴邪的嗓音:“你确定要这么回去?” 司檀转过身,见自曲廊之下,走出几名持刀护卫。他们冷情束押在手,刀刃抵颈。借着灯火,可见那拼命摇头,有口而不能言的,正是卓焉。 “你先回去。”司檀对着魅无道。 魅无不肯,“夫人,属下答应大人,要不顾一切护夫人安然,是绝不会丢下夫人自己回去的。” ——“我会保护你,不管在哪里,都会保护你。” 他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吗?就算是不在了,也要叮嘱旁人来履行。 可她不要别人来保护,只想他回来…… 司檀掩去鼻头突然泛起的涩意,转头看着隐在魅无之后的魑阴,定然道:“你不用管我,自己先回!” “不行。” 司檀几乎是用尽力气去咬出来的字音,“你自己,先回!” “夫人……”魅无心急之下,催发体内灵气,竟使得伤势难控起来。 “我说,要你一个人回去,一个人!”司檀双眸泛红,昏黄之下,隐有凌光乍现一瞬。那双莹亮墨珠更是动也不动,就紧锁在魑阴的身上。 她道:“魅无,你不必管我,只在府中好好养伤,等着镇魂珠的消息就是。” 拿不到镇魂珠,她本就没打算回去。 “可是……” “回去——” 魅无还想硬撑死扛地拒绝,可顺着司檀坚定不移地视线看去,顿时恍然大悟,抬眸望了一眼悠然环胸靠着立柱的风顷棠,目光流转之间,轻轻点头以示了然她的用意。转过身,青衣斗篷若倾泻飞瀑,眨眼之间,化为一道绿光消失不见。 魑阴一直隐在暗处未曾现形,旁人自然是看不见她的。 司檀回了神,缓步于宽台外,“将军可以放人了吗?” 低头看一眼她微微扬起的枯瘦小脸,风顷棠不禁一僵。很快,他眉间微动,驱使视线放远,“为了一块破石头,你倒是豁得出去。” 对他毫不掩饰的轻笑低视,司檀恍如未见,侧眸示意隐忍握拳,几乎要扬手发力的魑阴,极为难得地动了动唇畔,弯起飘忽而显幽浮的弧度。 “不豁得出去,怎么做婢子,为将军端茶倒水呢。” “哼。”风顷棠鼻音婉转,挥手屏退护卫之际,面上讽意更浓,“本将军连榻都让出来给你,找大夫、煎药,像是伺候祖宗一样跑。还等你来端茶倒水?” 脱离束缚的卓焉还不能说话,跳回司檀身边,先慌乱地去查看她是否安好。司檀笑着摇了摇头,与她同往方才的院子行去。 可刚走没几步,发觉身后除了魑阴,风顷棠也跟了来。司檀抿唇想了想又转过身,对上他那一张带着几分邪气的脸,笑容逐渐回拢。 “将军若是肯干脆地将镇魂珠给我,便不用将我当祖宗伺候了。” 稍一停顿,她继续道:“如此,我也不用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堂堂大梁上将军,当孙儿使唤……” 她竟敢说他是孙子?风顷棠犹被雷击,僵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反应。 待回味出来她话中的胆大无畏,两手紧握,气得他恨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挥一拳出去。 她有求于他,竟还敢这么骂?谁借给她的胆子? 闷忍许久,看着那道瘦小如嫩苗的身影一点点走远,且毫无惧怕停留之意。他面上的冷怒骤然消散,匿在轻挑之后,转作微不可见的柔和。 “伶牙俐齿!” ☆、自我怀疑 踏进房门, 司檀寻一处坐下,还来不及歇口气,先是让卓焉唤来守在院外的仆役, 要他看着换一处院子。 那仆役却道:“后院人满, 无处可换。” “除了这里随便哪处,不管好赖, 只要能换都行。”司檀的要求,可以说是低到不能再低下去的地步了。 可仆役绷着脸, 答:“没有。” 也就说了几句话的时间, 风顷棠来了。听到司檀的话, 跨进门槛就阴沉着脸,“白给住还挑三拣四,有你这么做婢子的吗?” 司檀抬眼, 借着摇曳灯火,空洞无彩的双瞳中,几许恼恨,几许厌恶。她抿抿唇瓣, 隐忍着不去理会风顷棠的话,转而令卓焉卷了榻上被褥扔出房门。 卓焉自是听自家小姐的,偷瞄了一眼风顷棠的颇显阴鹜的面色, 就算心内怯意仍在,依旧遵令照做。 暗芒散了又来,来了又散,风顷棠轻嗤一声在几案另一头坐下, “睡都睡过了,现在扔不觉得太晚?”他眉梢微扬,面向司檀挑出一抹轻荡笑意,“本将军还抱了你的,怎不见你将自己扔出去。” “滚——”司檀愤然提起几上热度还未退散的瓷壶朝他丢了过去。须臾之间,脆响过耳,白雾缭绕下,有褐茶浑水扬洒喷溅。 风顷棠利索翻身,疾退几步,避开将要重击在身上的瓷壶,落于数尺之外。鹰眸掠过还在地上打转的某物,视线略一回转,又见衣角沾上的茶渍还不少,咬牙道一句:“还挺凶。” 迎上司檀紧绷而警惕的瘦脸,风顷棠到底是没再继续出言激怒她。转了身,唤候在院外的仆役端上晚膳,并遣人尽快弄一床新的来。 直至膳食依依摆搁在几,风顷棠也没走,待仆役颤颤巍巍收拾干净,又坐回原位。 司檀也不说话,更无心去看有几碟膳食,是否合胃口。 她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在这样的地方,面对这样的一张令她极致反感的面孔,便是九天珍馐、瑶池玉露在前,也令她难以入口。 见她就这么坐着,不动不言,不吃不喝。风顷棠薄怒聚于眉间,听得啪嗒一声,一双乌木镶银箸稳落司檀面前,“你若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