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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本将军手中取珠子,最好乖巧一点。哪怕是装,也得让本将军高兴了。” 卓焉跪在食几旁,挑选几块好下咽的夹进谍中,“小姐……” 司檀微怔片刻,垂目执箸在手。可刚送进口中,便有一股令她恶心的感觉翻涌不止。 “你敢往地上吐一口试试看……” 可是,来不及了。 司檀趴伏在几角,干瘪的两颊胀的通红,一直蔓延道脖颈。好不意外地,吃进去的有多少,吐出来的就有多少。 卓焉哭着轻拍她的背:“求将军别在折磨小姐了……” 真的吃不下?带有几分疑惑的目光流转在司檀瘦弱道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腕处,风顷棠几种感觉相互纠缠的心底,莫名滋生出一道不忍。 他绕过食几,本想上前一步。恰她紧扣在几角的发抖枯指一点点映入眼中,阻了他不受控制的怜惜之意。袖中两手一锁,风顷棠缓缓而停,冷情道:“吐了继续吃。” 司檀大口粗喘,轻拽一把焦急半蹲在地上的魑阴,倾身干呕之际,以极小的声音说:“找。” 魑阴一愣。顿时止了以聚在掌心的灵力来缓解痛楚的心思。 趁着风顷棠在这里,旁人又发觉不到她,加之此时天色已晚,是最宜放开手行动的好时机。 魑阴笑了笑。起身时,行至风顷棠身畔,朝着吐了吐舌头。如此还觉闹不够,又举起拳头连做几套虚揍他的动作,待他有所意识地侧眸搜寻,转身大模大样地甩着膀子离开。 这自然不过瘾。早晚是要真揍的,眼下要事在前,并不在乎一时。 司檀胃口不佳,在府中吃了吐是常事。今晚,在风顷棠的逼迫下,几个时辰过去,她来来回回的,硬是一口也没吃进去。 被司檀这么折腾,一地污秽入眼,磨得风顷棠一点儿胃口也没了。他又不走,几乎算是全程黑脸看着。 眼见墨染天幕,万籁趋静,他吩咐了仆役再备上一堆吃食,才颇显无语地转身离开。 又认榻,又心有忧虑。司檀一夜未眠,等着魑阴带回的消息。 她回来的时候,熹微晨明已经乍现朦胧。闪身进了门,司檀听到动静,悄声摸索着下了榻。 魑阴说:据打听所得,风顷棠最常待的地方只那几处,今夜找遍了他坐于府中以北的书楼,连密室角落暗格都没放过,没有。 头次找不到,司檀也不意外。低低“嗯”了一声,失落耷拉下脑袋。 “夫人,我们还有机会,一定可以找到的。”魑阴坐在榻沿,笑着宽慰她。 司檀点点头,稍一凝思,双眸慧黠之光忽闪而过,“魑阴,镇魂珠怕火吗?” “自然是不怕啊。”想想玉滦能以火灵养珠,就应当确认无疑的。魑阴脑中极力搜寻着有关于此的信息,片刻之后,继续道:“夫人,我记得胡冥说过,镇魂珠与凝灵珠水火不惧。尤其镇魂珠,遇火生热,可汲取灵气自养。” “还有凝灵珠?”司檀低声嘟哝道。 无意多言,魑阴忙咬了咬唇瓣,随即讪笑调节,“嘿嘿,那珠子其实没什么大用的。” 司檀也不再多想,淡淡地“哦”了一声。 “对了,夫人方才,突然问镇魂珠是否怕火作甚?” 司檀缓缓移动着缩进榻上,道:“往后,凡是你仔细搜过的地方,就放把火烧了吧。” 万一哪次能不小心地将镇魂珠给烧出来呢? 司檀说完,打了个呵欠便闭眼躺下了。留魑阴一人呆愣了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什么时候,她学得这么狠了? 若是这么一把火丢出去,明天怀安城会不会疯传是上进军府闹了鬼? 坊间皆传,鬼火降临,乃天怒神怨,是具惩罚恶徒之意的。这么一把接着一把火的闹下去,只怕会有胆子大的,要忍不住编唱传颂一番,说上将军杀人如麻,恶贯满盈,遭天谴,引报应了。 想想怪刺激!魑阴掩唇一笑,一道明光滑过,帐幔如水晃动中,眨眼离去无影。 也就不到一刻的时间,风府北角书楼突然起火,火势诡异且显迅猛,使得一众侍卫毫无救护之力。府中仆役见此,纷纷奔走疾呼,一片吵嚷中,眼睁睁看着火光冲天而起。 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书楼一处火中坍塌,化为灰烬。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就只书楼一处。 而此时,天蒙蒙亮,司檀自顾自睡着,完全不受丝毫影响。魑阴回到房中,窃窃偷笑几声,颇显得意地躺在司檀身侧。 风顷棠听到仆役禀报时,那把火刚燃起没多久。待他赶到,除了几团浓沉黑烟外,也就只剩下带着火苗的粗壮横梁及其立柱了。 之后每隔几天,上将军府都会有一场不小的火。火势骇人,恍似有了灵性一般,不延伸,不殃及,烧过便歇。 尽管仆役们已经很小心,晚间再三检查灯火是否熄灭,可火势该来的时候,仍旧会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如此持续着,直到怀安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玉妆粉饰,百枝悬珠。绵延万里山峦,一夜之间,悄裹茫茫素色。 司檀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月余。凡外传的将军府里着了几次火,她心底的失落便会随之几起几落。 魑阴已将最后的一处翻遍,今早回了宣平候府去找魅无重新商议。 镇魂珠……还是没有踪影。 风顷棠进院的时候,司檀裹一件雪狐斗篷,正郁郁独坐廊下。瘦小可怜的身影背对院门,手中攥一把滴着冰珠的雪,低头凝思间,动也不动,也不知她到底在想着什么。 被他以各种方法逼着进食,如今的她,虽没有之前那么娇俏圆润,可也不再像刚来时那样,瘦得不能见风。尤其那张小脸,退去暗黄,添了几分乳腻rou感,大致算是重归属于常人的正常色泽。 只不过,还是瘦得太严重。微绽双靥,恍如浸染美酒的纯然笑意,再也没有于她脸上汇集过。那双失了往日神采的水瞳,呆滞无神之时,潋滟秋意被掩盖的毫无踪迹可寻。 是可惜了。 风顷棠眉峰微动,撩袍举步时,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我府内仆役来回奔忙着收拾烂摊子,你竟能静得下心来院里赏雪?” 司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他。雪狐斗篷下,掌中残雪融尽,清露一滴滴顺着指缝流下,再归于一地绵白。 她根本就懒得回头看他一眼。 风顷棠也不意外,转而绕过她身旁,在她面前站定,“是不是我一日不给你镇魂珠,你一不高兴,要将我这府邸烧干净了才罢休?” 司檀垂目凝视水滴落在雪地里,流下的一堆凹陷印记,道:“我听不懂将军在说什么。” 风顷棠鼻音拔高,不由冷哼,“你听不懂,你怕是比谁都懂吧?” 如此耐人寻味之言,司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