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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宁朦在宫中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齐王心头震了震,反复的思索了良久,终将她曾经给自己的一份手书拿了出来,这份手书原本只是贾后让他牵制诸王拥她为女皇的诏令,现在仔细一看,竟发现里面有一些字的字体与其他字体迥然有异,他仔细的将这些字连起来默念了一遍,眸中的光芒不禁大亮,顿时就朗声大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蓦然间,他低吟了一句,所有兵士们都奇怪的看向了他,只听他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突的长袍一挥,厉声下令道,“走,去许昌!” 日食之象再次令京洛局势变得紧张起来,人心大动,甚至有人道出,这是上天对赵王昏聩,乱杀无辜所示的惩罚,也是对太子之逝的哀痛。 已自称为相国的赵王也变得日渐恐慌起来,便叫来孙秀为其出谋划策,孙秀便道:“既然贾氏余党已然清除,明公不如再对有功之臣多加奖赏,再提拔一些士族子弟弥补空缺职位,一来可培植一些有用的人,二来也可安抚民心!” 于是,赵王又下令宣布以“仁恕”来冶国了,大力举荐新近之士,凡世家子弟,满十六岁者皆补官爵,此次封官加爵者,算起来竟然多达二千人以上,因封官者都要戴着一顶貂皮帽,然,又人数众多,貂不够,孙秀便建议赵王以狗尾来续,这便也是后世人所说的:“貂不足,狗尾续!” 乐宁朦自然不会理会这些,这一日,她再一次的来到了天香楼,找到了萧吟雪的吟霄阁。 见她到来,萧吟雪仍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着打趣了一句:“哟,摄月君今日怎么得空,到我这琴霄阁来了!” 乐宁朦将门关上,走到了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他现在人在何处?” 萧吟雪眯着眼睛笑了一阵,似乎根本不愿回答她的话,而是不停的吩咐楼中的姑娘们快些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出去迎接客人。 乐宁朦见她神色有异,立刻将她抓到了一旁,冷声再问:“萧三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太子现在人在何处?” 听到她直接道出太子两字,萧吟雪的脸色便变了,她沉吟了半响,突地道:“你跟我来!你师兄曜光要见你!” “师兄?” 在听到这两个字时,乐宁朦有些发愣,但萧吟雪没有给她多加反应的时间,便拉着她来到了吟霄阁的后方,那里是一大片的竹林,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正坐在一石墩上弹着一架焦叶琴。 琴声悠越而清凌,自他的指间流淌了出来,在整片竹林之中合着风声回荡。 乐宁朦的心顿时静了下来,慢慢的朝着那人影走近,直到离得只有三步之距时,她才停下脚步,看着同样戴着白玉面具却令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师兄!”她唤了一声后,谢容且才抬起头来,看向她,笑道:“来了?” “你找我有何事?”她问。 谢容且便唇角一弯,笑了起来,指尖继续挑着琴弦。 “今日,我想通了一件事情……”他道。 乐宁朦有些奇怪的看向了他。 “何事?”她问。 “你是不是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愿以此回报?” 乐宁朦沉吟了一刻,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便也斩钉截铁的答了声:“是!” 当这个“是”字一落音,谢容且手下的琴声也嘎然而止,他突地抬起了头来,看着她含笑道:“那么,我现在就想……要你的人!” ☆、第082章 他揭开面具了 他说:“我现在就想……要你的人!” 他说这句话时,眼眸戏谑含笑,却又极是慎重认真,几乎是猝不及防地,乐宁朦一时间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他,耳边只余风声徐徐,竹叶轻响。 此时正值深秋,晨风略寒,正所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疏影横斜的竹林中空余虫声啾啾。 直过了好半响,乐宁朦才不自然的答了一句:“师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谢容且便笑了起来,他将放在膝上的冰丝焦叶琴推到了一边,长身而起,缓缓的走向了乐宁朦,而随着他的走近,乐宁朦也只觉心跳加快了三分,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去,却在这时,谢容且突地伸手,就将她的素手抓到手中,放在他潋滟的唇边轻吻了起来。 “如果说我是认真的呢?”他看着她,笑问道。 手背上微凉的酥痒令得乐宁朦更加不自然的骤然收回了手,那如羽毛般拂过的感觉令得她双腮微红,她向后退了一步,沉吟半响,回道:“对不起,师兄,我是说过愿以我所拥有的任何一切来回报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我今日来是有重要事情的,若你无其他事,我便要走了!” 说完,乐宁朦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步朝竹林外走去,而就在她向前跨出两步时,身后又传来谢容且的声音道:“等等,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乐宁朦猝停了脚步,沉吟一刻后,便慢慢的转过了身来,而就在她完全转过身的一刻,谢容且便将他脸上的白玉面具缓缓的揭了下来,那光洁如玉的下巴之上,精致华美的五官慢慢呈现,谲艳的凤眸,挺秀的鼻梁,以及那潋滟的泛着水润之光的红唇,皆如诸神打造般,让这张脸呈现出一种世间万物都会失色的妖异的华美。 这一瞬间,乐宁朦只觉心跳陡然停止,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的复杂情绪在心底曼延,她将双拳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直看了谢容且很久,才道:“竟然真的是你!谢容且!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看到乐宁朦幽深的眼底深处所泛出来的痛色与失望,谢容且亦觉得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不止一次想过,当自己以真容与她相见时,她会是什么反应,却没有想到她问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卿卿,你这话是何意?”他问。 乐宁朦含着一缕晶莹,不觉轻声苦笑了起来:“我突然间想明白了,原来是我自己太过愚蠢,一直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上,你如此欺骗我,不就是为了满足你征服的私欲,利用我来达成你乱天下的狼子野心吗?如今贾后已死,赵王执政,诸王必会起事,到时天下大乱,你的目的是不是已达到了?” 听完乐宁朦的这一番话,谢容且也犹为吃惊,眼底不禁泛出几近破碎的幽光。 “卿卿,你怎么能这样想?”他道。 怎么能这样想?乐宁朦冷然的轻笑了一声,心中暗道:前世的你不就是这样,一直隐于暗处,看似风流不着调,却原来是东海王的幕僚,若不是最后的那一战,绿姬的一番话,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原来一直在背后算计自己的人就是你,就是你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