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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兴奋的笑意僵住,呼吸一窒,笑容慢慢收起。 她瞪圆的眼,慢慢自地上挪回手中的镯子。 皇后的视线就像是什么利器,要将那玉镯给盯得穿透,眼睛越瞪越大。 玉镯并不算清透,白玉里还掺着杂质,这些都正常。 她是知道的。 在光照下,白镯映在地上的影子,应会显出展翅的凤凰模样……应会显出凤凰展翅的模样才是的啊! 可地面空空荡荡,别说凤凰了,野鸡的影子都不见一只。 皇后的面上,才真正透出一丝慌乱来。 她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嘴中不断念叨:“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那小丫头竟敢骗我!” 皇后不死心,对着另个窗子举起再照。 地面投射出来的,依旧空空如也。 皇后大怒:“这镯子是假的!” 她将白镯往地上狠狠一扔,镯子磕在铺了毯子的地面,并没碎裂。 然皇后是使尽力气发狠一摔,镯子没碎,那也摔出了裂痕来,滚到一旁桌脚后停下。 那小丫头,竟然敢用此物骗她?还将她耍得团团转! 皇后一双眼睛冒出血丝,气得胸.口起伏。 她怒问:“她怎么敢?” 这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现下可好,镯子是假的,她如今又被深锁宫中,还被自己亲儿背后捅刀。 卢家自顾不暇,又怎会来捞一个她? 此时,宫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这凤栖宫,有人来了。 皇后瞪着眼看了过去,神情有若修罗恶鬼,领着一队宫人前来的御前总管抬了眼皮子瞧见,被唬了一跳,却没停住往前的脚步。 杨公公jian细的嗓音响起:“圣旨到──” 听见此话,凤栖宫内的宫人跪了一片,唯独皇后还直挺挺地站着。 杨公公接着道:“皇后娘娘,请接旨。” 意思就是要她跪下做准备了。 这声皇后娘娘他喊得特别真情实意,因为杨公公知道,之后再喊的机会,几乎可说是没了。 皇后听了有给她的圣旨,她才不理。 这时候来的圣旨,压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可杨公公对皇后不肯接旨的行为早有预料。 不用他以眼神示意,身后两名太监已不由分说将皇后按跪在地,任她如何挣脱,仍被死死压制住,膝盖叩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敢这样对我?”她厉声问。 然平日那些惯会谄媚的太监虽还是漾着笑脸,手下却一点也不留情。 他们说:“娘娘,咱家也是听令办事,得罪了。” 杨公公见人跪稳了,无视皇后那双想将他生撕活剥的眼神,徐徐展开圣旨,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卢氏私制武器,通敌蛮族,意图谋反,有失妇德,难立中宫。即日起黜其皇后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闭门省过。钦此──” 话声落,皇后听完也不反抗了。 她静了一瞬,却迟迟未接过圣旨。 “哈。”她肩膀抖动,忽地发出细碎笑声,然后越笑越加放肆,一宫的宫人都看着她这疯癫模样,目无怜悯。 “哈哈哈,他竟要把我打入冷宫?哈哈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凭什么?” 不用指名道姓,在场所有人都知皇后口中的“他”指的是皇帝。 杨公公板起脸,冷冷道:“卢氏,注意你的用词。” 称呼一下就换了呢。 再也不是皇后的卢氏笑完,那双冷艳的眼看着杨公公,直言:“我要见夏泽。” 杨公公面色一变,“放肆!” 夏泽是帝王的名字,即便卢氏以前贵为皇后,都没有当众直呼的资格,更何况是现在,她不过是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一介庶人? 杨公公说:“陛下日理万机,哪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 卢氏恨恨瞪着他,杨公公也丝毫没有退却的心思。 往后这人再翻不出什么浪花,卢家树倒猢狲散,他也没必要再敬着她。 卢氏环视了殿内一圈,就连平日她最器重的谢公公都跪在一旁低头不语,俨然一副想与她撇清关系的姿态。 她忽地就觉得这一切很没意思。 卢氏站起来,也不要人搀扶,自己就在最前头走着。 走到门前,她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对着殿内众人道:“哦,对了,既不让我见夏泽,那就帮我给他带个话。” 她慢条斯理地道:“告诉他,让他别以为扳倒我,往后就能高枕无忧。” 似想到什么一般,卢氏涂得艳红的唇勾起,说话时红唇一张一阖,微微露出的白牙就好似毒蛇的尖牙那般,闪着令人胆寒的恶意。 “能承他这皇位的,可不单只有他儿子,前朝皇室,可是还有人苟活着呢,这偷来的龙椅,是还,还是不还?” 此话一出,骇得众人怔住。 卢氏哈哈大笑,瞧见一旁湖水,狠了心便往那处奔去。 她一跃,扑通一声,直坠湖中。 卢氏说的话太让人难以置信,以至于人都还愣了一瞬,才有人想起要去捞她起来。 只众人神色仍是怔忡。 前朝皇室无人,才会从平乱的将领中扶了一位有人望又有卢相支持的人为皇,也就是当今大楚的太康帝。 --